住在野战医院的帐篷里心情好的很,烫伤感染完全是因为大夯的武断包扎.照苏军医的说法伤口越干燥越好.只好上身病号服下面制式裤衩的听凭他们摆 野战医院的护士们都比较倒霉.伤员经常殴打她们.据她们讲后方医院更厉害.比较重的伤员都被送到后方的祖国各地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不轻不重的.能爬起来的都是一付游手好闲的样子.苏军医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胡子也越来越长.每天都有伤员被抬进来,又被火化队抬走.这件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我对越南人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一个星期后,伤口长出了厚厚的血痂.我要求苏军医放我出院.现在我对战争已经完全没有恐惧了,有的只是仇恨!我对他说打炮不需要腿上用力.现在我只想去杀人.杀对方的军人! 苏冷静的拒绝了我的要求,他知道我无法逃回部队,没有证件,军事交通纠察会扣住所有的可疑分子.他才不会和我罗嗦呢. 毫无办法的我在野战医院的帐篷里窜来窜去,希望能让苏对我厌烦从而把我赶走.这也没能奏效.我开始威胁苏说,如果再不放我,我也要打人了.苏轻蔑的笑了. 后来我对苏许愿说,回去第一件事就用炮弹壳给苏做个前线第一大的和平鸽.那个时候前线最流行的有三件玩艺儿.高机弹壳做的手杖.各种口径炮弹壳做的和平鸽还有老山兰.苏说:一边玩去.由于已经对说服苏不抱任何幻想,我开始另寻门路.当然不是再找什么人给开证明,我要自己开.趁着苏做手术的功夫.我给自己开了张伤愈出院的证明,反正不做医生的人看医生写的玩艺都像天书,好伪造的很,字迹尽量潦草些就好了,然后盖上了烧伤科的印章.顺便偷走了苏的挎包.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然后没等我走出帐篷区就后悔了. 在一群巡诊回来的医生护士中我一眼就看见了扣着钢盔.大背着冲锋枪的糖糖.制式衬衫的短袖上套着红十字臂章,英姿飒爽.我和糖糖是一个学校的,她没考上大学.就我一样搞了个后门当了兵.我大叫一声:糖糖!糖糖和她们的人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我对她说:给我张相片.糖糖说,你有病啊?脸就红了.我说,我从老苏那逃出来的,没空跟你磨牙.然后拍拍挎包,这也是偷老苏的.咱们那批人有几个来了?你打听一下.糖糖说,你到那边树林后面等我吧,我先把枪放下.走了几步回过头问我:要穿军装的还是便装的.我想了想说那就都要吧!五分钟后糖糖拿着挎包跑了来,她告诉我,我们那二十多个都在另外几支部队,来打仗就我们两个.好像还有一个我们学校的去了总参战备指挥部. 又掏了两条春城.然后问怎么找我.我告诉她120群7连1班.又问我你妈知道么?我说不知道.连我爹也没说,你家知道么?她说,也没敢说,只说执行任务.我说我要知道你在这.先躺两个月再说.糖糖就变了脸色,说:你别胡说!前线的人都变得比较迷信,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就好像负伤都叫挂彩之类的. 我要糖糖告诉老苏我会给他搞个152口径的和平鸽.然后糖糖截了辆车我就走了. 照片被糖糖仔细的放在信封里,车一开我就抽出来了.司机说,这是谁啊.我喜滋滋的吹到:我女朋友,刚在野战医院认识的!司机对我表示佩服.我给他点上颗烟.就开始吹牛. 好像前线的士兵都很能吹牛,烟瘾也大得要命.这都是些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前线除了作战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士兵们只好自娱自乐:肿芽肉鼠大制抑.症等哑沙音声及痒干喉咽.知道什么意思么.倒过来念,这都是药瓶上的说明书.我们甚至为此举办过专门的比赛.班里的弟兄正在擦炮.弹药有一部分已经换成了不认识的.我脱的只剩裤衩,扎上武装带准备和他们一起干活.大家一齐说:歇歇吧,你伤刚好.我不再坚持,坐到班长旁.和班长一起叼上烟拉呱.新来的炮弹有两种:全膛底凹排气弹和火箭增程弹.第一种射程30.2千米.第二种41千米.我们从外国弄来了一种先进玩艺儿.可以增加炮兵侦察范围和校正射击.所以配发了新弹种.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全天候封锁敌人的后勤.半个基数杀伤榴弹.半个基数新弹种.每分钟1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们缴获的刀子手枪指北针被留了下来.其余上缴.手枪给了群长一支.来前线快四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作战任务.都是零星的炮击.我感到不过瘾.我不能忘记在野战医院被火化队抬走的兄弟们. 命令是在8月15日凌晨5时由通讯兵送来的,行动代号:风暴.战役目的:对敌前沿及纵深集结地,炮兵阵地,后勤补给地,指挥机关,公安屯.实施毁灭性打击。我们领受的任务是,炮击敌冰雹火箭炮阵地。6时开始炮击。阵地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火炮的身管摇起来,炮弹被填进炮膛。炊事班把饭也送上来了。5时21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班长听着电话就大声发布着命令:全体注意!标尺XXXX方位XX-XX。八发急促射!弟兄们扔掉吃饭的家伙跳进炮位。调整火炮。给的标尺和方位并不是先前发布的,谁也来不及想,整个炮群就开始发出怒吼。薄雾已经散去,友邻的军属火箭炮也开始射击,炮弹拖着桔红的尾焰,消失在天际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