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前半叶的西域史研究中,翻译西方和日本西域史研究的优秀著作占有很大的比重。比较重要的译著有:冯承钧译烈维《大孔雀经药叉名录舆地考》(商务,1931),又译沙畹与伯希和合著《摩尼教流行中国考》(商务,1931)、沙畹《西突厥史料》(商务,1934)、格鲁赛《蒙古史略》(商务, 1934 )、 多桑《多桑蒙古史》(商务, 1935)、沙海昂《马可波罗行纪》(商务,1935), 钱稻孙译羽田亨《西域文明史概论》(自刊,1931),陈捷与陈清泉合译箭内亘《蒙古史研究》(商务,1932),贺昌群译羽溪了谛《西域之佛教》(商务, 1933),向达译帕克《匈奴史》(商务,1934)、 又译《斯坦因西域考古记》(中华,1936),郑宝善译勒库克《新疆之文化宝库》(蒙藏委员会,1934),郑元芳译羽田亨《西域文明史概论》(商务,1934),梁园东译布莱资须纳德《西辽史》(商务,1934),杨炼译藤田丰八《西域研究》(商务,1935),傅勤家译白鸟库吉《康居粟特考》(商务,1936),向达与黄静渊合译巴克尔《鞑靼千年史》(商务, 1937),何健民编译桑原骘藏《隋唐时代西域人华化考》(中华,1939),王古鲁译白鸟库吉《塞外史地论文译丛》第一、二辑(长沙商务,1939-1940)。在众多的翻译者中,尤以冯承钧的贡献最多,除了上举专书外,他所译的散篇论文,曾汇辑为《史地丛考》(商务,1931)、《史地丛考续编》(商务,1933)、《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共九编(中华,1934-1962)、《吐火罗语考》(中华,1957)。西域史的翻译著作,如《西突厥史料》、《斯坦因西域考古记》等,对以后的中国西域史研究产生极大的影响。而且有不少译著包含了译者的许多订补,甚至较原著更具参考价值。我国学者翻译外国同行西域史著作的传统迄今仍存,但像冯承钧那样精心选择、校订原著,间加己见者,实不多见。 由于受日本侵华和内战的影响,30年代后半期到40年代,我国西域史研究一度沉寂下来。但欧美、日本仍然有相当有分量的成果出版,如巴托尔德(W.Barthold)《中亚突厥史十二讲》(1935)、 米诺尔斯基(V. Minorsky)译注《世界境域志》(1937 )、 恒宁( W. B.HeNNing)译释的吐鲁番伊朗语文书、托玛斯(F.W.Thomas )整理的敦煌新疆出土古藏文文书,以及桑原骘藏、藤田丰八、羽田亨等人的著作。 三 从新中国成立,到1966年“文革”开始,特别是50 年代后半期到60年代前半期。西域史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一些对西域史研究有过贡献的学者,出版了他们的研究专集,如冯承钧的《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论著汇辑》(中华,1957)及其《译丛》,向达的论文集《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三联,1957),黄文弼出版了他的考古报告。 岑仲勉(1886-1961)汇集已有的研究成果, 编成《西突厥史料补阙及考证》(中华,1958),补充了沙畹《西突厥史料》所辑资料之不足,并就某些专题做了考证。他还编著《突厥集史》二册(中华,1958),专门辑录东突厥史料,汉文之外,还利用西人的译本转译了古突厥碑铭。马长寿撰写了《突厥人和突厥汗国》(上海人民,1957)、《论突厥人和突厥汗国的社会变革》(科学,1958)、《乌桓与鲜卑》(上海人民,1962)、《北狄与匈奴》(三联,1962)等,对西域史上一些重要的北方民族做了系统的考证研究。这些著作,代表了西域史研究的水平,而分散在学术刊物上的许多文章,也表明研究的范围正在扩大。 因为受时代思潮影响,50年代的研究成果中,有不少中原与西域或中国与中亚诸国的关系史研究,如周一良《中国与亚洲各国和平友好的历史》(上海人民,1955)、贺昌群(1903-1973)《古代西域交通与法显印度巡礼》(湖北人民,1956)、《史学》双月刊编《中国与亚洲各国友好关系史论丛》(三联,1957)、季羡林《中印文化关系史论丛》(人民,1957)、陈竺同《两汉与西域等地的经济文化交流》(上海人民,1957)、安作璋《两汉与西域关系史》(山东人民,1959)等等。它们也是西域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翻译仍在继续,但成果不多。有章巽译麦高文《中亚古国史》(中华,1958)。 相对而言,50年代的研究成果并不算多,这一方面是由于解放前的战乱,使得整体的研究积累不够;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五六十年代的各种政治运动,牵扯了许多学者的精力。1957年有些学者被错划为“右派”,更丧失了学术研究的自由。这些都影响了西域史研究的发展。 然而,解放后西北交通的进步,使得学者们到新疆地区考察变得较从前方便多了。特别是建国初期,为弄清全国各民族的分布状况,国家组织大批专家学者赴少数民族地区进行综合调查,并在此基础上编纂各民族简史和简志,其成果大多数是“文革”以后才得以出版的。然而,在民族调查研究的热潮鼓舞下,50年代已经产生了一些初步成果。冯家升(1904-1970)、程溯洛(1913-1992)、穆广文合编《维吾尔族史料简编》尽管只出版了上册(民族,1958),但对此后的维吾尔族历史研究起了推动作用。此外,还有翦伯赞等编《历代各民族传记汇编》(中华,1958-1959)、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史料编纂组编《柔然资料辑录》(中华,1962)等。 除了民族调查外,解放后新疆地区随着基本建设而进行的考古发掘,也为“文革”后的研究准备了素材。在众多的考古发掘中,尼雅特别是吐鲁番墓葬的发掘陆续刊布了考古简报,有些精美的图版刊布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出土文物》(文物,1972)、《丝绸之路--汉唐织物》(文物,1973)、《新疆出土文物》(文物,1975)等上,但除了郭沫若(1892-1978)《出土文物二三事》、夏鼐(1910-1985)《新疆吐鲁番墓最近出土的波斯萨珊朝银币》(《考古》1966:4)、 马雍(1931 -1985)《略谈有关高昌史的几件新出土文书》(《考古》1972:4)、孟池(马雍)《从新疆历史文物看汉代在西域的政治措施和经济建设》(《文物》1975:7)等少数文章讨论考古资料外, “文革”期间的西域史研究几近停顿。 如果说在40年代,东西方学者同样受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那么,当50年代西方和日本学术重新进步,而六七十年代突飞猛进的时候, 中国的西域史研究却停滞不前。 在欧美, 有葛玛丽( A. von Gabain)的突厥回鹘研究,贝利(H.W.Bailey)的于阗文解读, 乌瑞(G.Uray)的古藏文考释,普里察克(O.Pritsak )对黑韩王朝的研究等;在日本,致力于此的学者有江上波夫、护雅夫、山田信夫、崎昌、榎一雄、山口瑞凤等。“文革”以后,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时,中国的西域史研究已经大大落后于西方和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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