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须和戎的避战方针 近代列强一次次侵扰中国,使当时的对外关系极为复杂。而在处理对外关系中,李鸿章则“和”字当头,甚至在苟且偷生、委曲求全而不可得的情况下,仍然怕战避战。 为什么要“和”?李鸿章认为这是由中外实力过于悬殊所决定的。“彼之军械强于我,技艺精于我,即暂胜必终败”,战败而后“和”,不如不战而先“和”。他还错误地认为“洋人所图我者利也、势也,非真欲夺我土地也”,只要遵守“和约”,便可与列强共处。他曾对林则徐、僧格林沁抗英斗争妄加非议,斥为“逞一时之愤”。 李鸿章主“和”,当然并不完全等同于妥协投降,而是与“内要自强”相一致的。他的精明之处在于“隐忍徐图”,在于懂得“明是和局而必阴为备战,庶和可速成而经久”。 李鸿章是个自强论者,同时又是个不可救药的战争失败论者。他对自己在“阴为备战”方面的不懈努力缺乏应有的信心。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制中土则有余,御外侮则不足”,“以剿内寇尚属可用,以御外患实未可信”。“以中土初学”去抗衡“洋人创制已百余年”,确实是“力所未逮”。但是,虽“不足御侮”,也有胜于无,遇事总会有些凭借(这也正是李鸿章所追求的)。事实上,如果不办军事工业,不编练新式陆海军,象左宗棠收复新疆,冯子材指挥的镇南关大捷,甲午中日黄海大海战等壮丽的历史场景就不会出现。可悲的是李鸿章只看到了中外军事实力的悬殊,而无视“洋务运动”也给中国带来了某些局部的优势。 其实,列强所图我者何止“利”和“势”,蚕食鲸吞的国土何其多矣!它们欲壑难填,“和约”虽能满足于一时,断难满足于永远。“以土事敌,土不尽则敌不餍;负薪以救火,薪不尽而火不灭”,古之殷鉴犹在。在新的欲望驱动下,列强以“战争”来,我以“和”御之,“羁縻”之,安能自守“和”局? 在李鸿章思想中,“和”本来只是一种“隐忍徐图”的策略,但由于战争失败论在头脑中占据了主导地位,“阴为备战”的功效就难以得到充分发挥。在非战不可的情况下,无原则的让步,未战而求和,边战边求和,趁胜而求和,都是向敌人示弱,客观上助长了敌人的侵略气焰,严重束缚了自己的手脚。甲午战争之败,中国在很大程度上就败于“避战保和”。其实,当时日本的综合国力未必就比中国强,经济技术与中国也差不多,甚至有些方面还不如中国。“狭路相逢勇者胜”,日本就胜在一个“勇”字上。 李鸿章不懂得以战争求和平的道理。军事上,他长期备而不战,备而惧战,所倾心向往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在我强敌弱的情况下犹可得也,反之只能是痴心妄想。李鸿章终被“和”字所累,不仅误国而且自误。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的一些重大不平等条约,如中英《烟台条约》、中日《马关条约》、《中俄密约》、中外《辛丑条约》等都是李鸿章亲自签订的。屈辱议和,签订城下之盟,固然是“弱国无外交”所至,但与李鸿章“妥协、软弱、退让”的外交立场也不无关系。他因此留下了无数的骂名,一生处于“谤议喧腾”之中。 以夷制夷的外交策略 对外开战诚难取胜,保持和局亦属不易,在维护国家安全方面,李鸿章综合运用了中国古代的合纵连横思想和西方近代的均势思想。 日本在明治维新后迅速崛起。由于日本是中国一衣带水的邻邦,并且也受过西方列强的侵略。因此,李鸿章初与日本打交道,曾产生过联日制西的念头。但是,日本野心勃勃,制定了征服中国、统治亚洲、争霸世界的所谓“大陆政策”。从日本试图侵占台湾的军事行动中,李鸿章已洞悉其奸,认识到日本“伺我虚实,诚为中国永远大患”,联日制西的幻想破灭。 朝鲜问题是中日争端的焦点。朝鲜半岛是日本实施“大陆政策”、征服中国的前进基地。面对日本的直接威胁,朝鲜势孤力单,本非其敌,中国往助而力有未逮,将坐视而势有不能。于是,李鸿章推行了所谓的“牵制政策”。朝鲜与日本已订有《江华条约》,李鸿章遂劝导朝鲜与英、美等国立约通商。他错误地认为“泰西通例,向不得无故夺灭人国,盖各国互相通商,而公法行乎其间”,日本畏服欧美列强,以朝鲜之力制日不行,以通商诸国制日则绰绰有余。美、英德相继与朝鲜立约通商。李鸿章本想联络美、英等国牵制日本,籍以保卫朝鲜,巩固东北边疆。但结果把朝鲜推向东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共同侵略的半殖民地的深渊。“甲申事变”后,日本在朝鲜疯狂地扩张势力,积极准备对中国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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