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刘恕的史学(3)
如:《晋纪》“汉改元建元”条,标有“同编修刘恕言”,用刘恕以刘雄碑考证的成果云:“《十六国春秋》建元元年在晋建兴二年。同编修刘恕言:今晋州临汾县嘉泉村有汉太宰刘雄碑云:‘嘉平五年岁在乙亥二月六日立’然则改建元在乙亥二月后也。” 唐末五代时期,标明用《十国纪年》的材料达四十五处,另外尚有六、七处是以“刘恕曰”、“刘恕案”、“刘恕以为”、“刘恕广本”等标出。这样,唐末五代总计就有五十多处是采用刘恕的考证成果。而直接用了刘恕研究成果,未做任何标明一定会更多。 在《通鉴问题》中还保存了司马光向刘恕请教的八条史事。 《通鉴》能够成为一部不朽的信史,刘恕是有大功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考证基础上还做了独具新见的分析。比如:关于均田制问题,他分析说: 魏、齐、周、隋,享国日浅,兵革不息,农民常少,而旷土常多,故均田之制存。至唐承平日久,丁口滋生,官无闲田,不复给受,故田制为空文。《新唐书·食货志》言:口分、世业之田坏而为兼并,其意似指(以上疑有脱字)以为井田之比,失之远矣。(《通鉴问疑》) 把均田现象的产生,放在了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来认识,与战争和平、人口多少紧密联系起来,而不看成是可以由人的主观意志左右的简单的政治现象。这比欧阳修把均田比作井田的见解显然高明多了(陈乐素先生对此早有详论)。 二 刘恕一生除了协助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外,他还自撰了一些史着,发表了一些卓有见识的观点。司马光在《刘道原十国纪年序》中说: 道原好着书,志欲笼络宇宙而无所遗,不幸早夭。其成者《十国纪年》四十二卷,包羲至周厉王《疑年谱》、共和至熙宁《年谱略》各一卷,《资治通鉴外纪》十卷。余皆未成,其成者亦未以传人,曰:“今柳芳《唐历》本,皆不同,由芳书未成而传之故也。期于瞑目然后传……且曰:“始欲诸国各作百官及藩镇表,未能就,幸于序中言之。” 司马光把刘恕所着、所欲着之书,于此全部介绍了。这些着作都与《通鉴》有联系,可分两部分:《通鉴外纪》、《疑年谱》是《通鉴》的续前之书;《十国纪年》、《年略谱》以及欲着而未完成的《百官及藩镇表》是《通鉴》的续后。他“志欲笼络宇宙无所遗”,把《通鉴》续起来,成一贯穿古今的通史。 可惜,除了《通鉴外纪》,其它着作今天已经看不到了。《十国纪年》显然是最重要一部。最早介绍《十国纪年》内容的是南宋的薛季宣,在其《浪语集》卷三十《叙十国纪年》中说:“刘恕《吴史》六卷,《唐史》六卷,《蜀史》七卷,《后蜀史》六卷,《吴越史》四卷,《闽史》三卷,《荆南史》一卷,《北汉史》二卷,凡《十国纪年》四十卷。” 据王应麟《玉海》云“本四十二卷,今存只四十卷”这说明薛季宣所看到的《十国纪年》已非足本了。薛季宣接着对此书作了评价:“是书盖一世奇作,其叙事微而赡,简而详,疏而有旨,质而不芜,广博辞文,贤于国史旧志远甚。然牵于多爱,泛取兼收,琐务中人,尚多记载。至其书发端不俟后言而见。” 薛氏所指的缺点“泛取兼收,琐务中人,尚多记载”,以今天的眼光视之,或许正是优点。 晁公武对《十国纪年》也有评论,他在《郡斋读书志》卷七转引司马光“题后”云:“世称路氏《九国志》在五代之中最佳,此书又过之。”晁氏又说:“长于考异同而短于属文。其书国朝事皆曰‘宋’,而无所隐讳,意者各以其国为主耳。” 从以上诸家评论看,《十国纪年》是一部以材料丰富,考证精详,无为褒贬的史着,超过十国旧史和北宋人路振的《九国志》。 我们从《资治通鉴》、唐末五代《考异》中看到司马光都是以《十国纪年》折中其它史着,这也充分说明了《十国纪年》确实是一部史料价值极高的史书。 对《疑年谱》和《年谱略》在《玉海》和《直斋书录解题》中均有记述,以《直斋书录解题》记述为详: (恕)谓《春秋》起周平、鲁隐,《史记》“本纪”自轩辕,“列传”首伯夷,“年表”起共和。共和至鲁隐,其间七十一年即与《春秋》相接矣。 先儒叙庖牺女娲,下逮三代享国之岁,众说不同。惧后人以疑事为信书,穿凿滋甚。故周厉王以前三千五百一十九年,为《疑年谱》,而共和以下至元佑(应为熙宁,刘恕卒于元佑元年九月,未至元佑也)壬申,一千九百一十八年,为《年谱略》。大略不取正闰之说,而从实记之。四夷及寇贼僭纪名号,附之于末。 由上述不难看出,这两部“年谱”,意在求实取信,不为正闰之说,反映了刘恕一贯的治史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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