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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几个问题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学术研究》 孔令平 冯国正 参加讨论

对本世纪20年代,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介绍和翻译引进,我国自解放以来做了一些工作,但研究得很不够,有必要加强。基于这一要求,本文先就下列三个问题,做一初步的探索。
    一、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范围
    在谈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之前,可以先看看国内外学术界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范围是怎样界定的?这个问题, 显然没有一致的看法。 英国的佩里·安德森在1977年写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一书,列出名单有:卢卡奇、科尔什、葛兰西、本杰明、豪克海默尔、德拉·沃尔佩、马尔库塞、勒菲弗尔、阿多尔诺、萨特、戈德曼和阿尔都塞。①1983年,我国学者徐崇温先生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一书中,所列名单,比安德森的名单多出下列几位:布洛赫、赖布、哈贝马斯、施密特、涅格特、梅劳庞蒂和马勒,但比安德森少了一个戈德曼。②而R·A哥尔曼在《新马克思主义》一书中,除了与上述相同之外,还增加了C·K·科希克(Kosik)、A·科捷夫(Kojeve)、J·喜波里特(Hypolite)、卜·科拉科夫斯基(Kolakowski)、E·帕西(Paci)、G·古维奇(Gurvitch)。
    我们从上述可以看到,就西方马克思主义学派来说,国内外学术界的看法虽不一致,但也有些共同点:一是列入的大多数是共产党员或社会党党员,但也有不是的,如法国的萨特,就始终没加入法国共产党,所以没有把是不是共产党员作为界定的一个标准;二是在理论上,有正统的,但绝大多数是非正统的,就是在非正统中也有不同的侧重,甚至相反的见解。如著名的法国结构马克思主义者卜·阿尔都塞,在60年代中期苏联和西欧共产党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盛行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之时,他起而坚决反对。在对历史唯物论的看法上,他也跟卢卡奇、葛兰西和法兰克福学派都不同。
    借鉴上述二点我们认为,对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范围的确定,既不要以是不是共产党员或社会党成员,也不要以是不是“左派”或有没有“急进”倾向为标准。除了攻击或反对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来研究历史之外,凡是采取赞成的、讨论的、商榷的(或其中有些批评成份的)态度把马克思主义用于历史研究的,都应该包括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范围之内。
    二、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程
    这个问题跟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发展历程密切相关。简单地说,从20世纪20年代起至今,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的发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20年代开始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是西欧各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革命失败,特别是德国革命失败的产物。一批工人政党的、出身于知识分子的理论家,如卢卡奇、科尔什、葛兰西等提出一些新的观点和理论。这种“哲学的政治的马克思主义”重要的特征之一,是“把马克思主义重心从政治经济学和国家学说(实质上是指剩余价值理论和唯物史观)转向哲学、文化和艺术,把旨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马克思主义变成书斋里和大学哲学课,顶多成为著名的社会批判理论;”③在政治上,“最根本的特点就是,它在结构上与政治实践相脱离。”④
    40年代中期至60年代中期,是第二阶段。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胜利,曾领导地下抵抗运动的西欧各国共产党,在政治上,特别是在思想上得到迅速发展。如在法国,1956年以前“马克思主义曾占据中心的地位,甚至侵入到在哲学上与它毫无共同之处的思想中去,萨特的情形就是如此。”⑤1956年苏共二十大的召开以及对斯大林的批判,使西方,特别是西欧一批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得以摆脱某些传统观点的束缚,而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1857-1858年》英译本的出版,以及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等早期著作的影响都在这个时期集中地表现出来,使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得以迅速发展,出现新的特点:1.断然反对教条主义;2.在“重新发现”马克思主义时,主张暴露马克思主义的黑格尔根源;3.都把马克思同恩格斯、列宁分开并找出其间的异同。他们在青年马克思那里找到一种“真正的马克思主义”;4.在“回到马克思去”的口号下,马克思被“重新发现”了,不过这是通过现象学、存在主义、实用主义和结构主义等各种各样的途径达到的。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主义对欧洲知识分子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谁要是对马克思主义视而不见,谁就要被排除在“时代精神”之外;5.由脱离有组织的工人运动发展到逐渐以激进的学生运动,“新工人阶级”作为自己的阶级基础。
    第三阶段,从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在西欧,特别是在法国,随着法国共产党在政治生活中作用的减弱而削弱。但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某些命题,已经深入地渗透到世界各国的思想界中去。如在美国,随着麦卡锡主义的臭名昭著,以及越战的失败,使许多知识分子转向马克思主义,大多数学校也承认马克思主义是一个新的合法的学术研究领域,成为一门受到尊重的学科。学术界要求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做得更精确和更客观。1977年由G·A·科亨、J·埃尔斯特(Elster)和J·罗埃麦尔(Roemer)主编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理论研究》丛书开始由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已经出版的就有J ·罗埃麦尔的《剥削和阶级的一般理论》、J·埃尔斯特的《马克思创造的道理》,说明70 年代后西方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更深入和更客观了。
    在70年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中的“批判社会理论学派”,以H·马尔库塞和J ·哈贝马斯为代表出版了更多著作,特别在研究“后工业社会”,又称“理性社会”的理论方面,做了许多工作。H·马尔库塞在1968年西欧学生风潮中名声大振, 他跟马克思、毛泽东,被称为并立齐名的《三M》(Marx,Mao和Marcuse), 他的著作《一度空间人,发达工业社会的意识形态研究》跟《共产党宣言》、《毛泽东选集》被称为鼎足而立的三本工人阶级的著作。而J·哈贝马斯在1971 年出版了《走向一个理性社会》、1981年出版了《交往行为理论》,他也被一部分学者视为与马克思齐名的理论家。他们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分析正受到学术界的广泛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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