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类虽征服了火的恐怖,然而火食的习惯,却也经过长久的时间才完成的,原始人先是见到自然界的野火与火山的喷火,极为惊奇,嗣经长年间的观察,偶然发现半烧的肉片与果实比较生的气味香美、柔软适口,乃渐舍弃了生食的习惯,传下火食的方法。 原始人虽懂得火食的好处,不过为了取火的困难与煮器的尚未发明,不消说,其烹调技术,仍极为原始,如“塔斯马尼亚人完全不知用水煮物,也不懂得用大蚌或龟壳(他们还不曾发明木瓢)盛水,投炽石其中,使水沸腾的方法,为着兽皮的缘故,大袋鼠于烤前常被割成数块,较小的野兽,如袋熊、小袋鼠、狸之类,则整个带皮放在炽石上,时时翻转,方不至一面烧焦。及至将毛燎退之后,用石刀将皮刮净,剖开肚腹,用手把肠胃掏出来,然后再把这剥制的动物连脏腑放在火上或灰烬上,徐徐烤炙;最后把肉拿出来,扯成碎块,或用石刀切成小块--就可以吃了,塔斯马尼亚人不晓得吃尽,这面烤焦了,那面还未熟,或是肉上沾有灰污,他们都不以为意。同样地,鸟类、甲壳类、蛇、蜥蜴等也在文火或热灰里烤炙。块茎是放在热灰里烤炙,种子是放在炽热的石上,上面再加一块热石”。【9】 而“澳大利亚人调制野兽的方法,是先在地下用木棍掘一个槽形地洞,里面生起火来,或者在洞底铺些平石,再在石上生火,或者在洞底铺些平石,再在石上生火,次把野兽拿来,置于炽红的石块上,再另覆热石;为防止热气很快消散,常常再盖些树皮或兽皮”。【10】 这种单纯的烤炙食物,虽没有在烹饪技术上起大变化,然而它却能使人类从此获得储藏食物的方法。如“大安达受岛上的闵考皮人,他们先把粗竹筒截为数节,每节长约三十至四十公分,在火上久烤,至竹内水气烧干为度。然后将熏过或水煮半熟之猪肉或鸟肉,装入竹筒,连筒在文火上久煮,然后将竹筒两端用树叶及泥封严。日后吃时,先将泥封除去,再将肉连筒在文火上久煮”,【11】这样使人类就在饥荒时,也不致饿死。 其后,较进步的,则为印第安游猎民族与许多岛屿人习用木器或不透水的篮盛水,然后将灼热的石投入,一直到了水的沸点的一种石煮法。【12】 不过为了这时他们所使用的食器只是用木头雕成的;或是把树皮、树根、兽皮等编制而成;亦有使用瓜类、椰子类的外皮、驼鸟的卵壳等。这些食器都是不堪耐火的东西,所以给予原始人的烹调技术以重大的变革,却为陶器的发明。 “瓦缶是表示安居的一个符号,并且有了瓦缶,才可以有烹饪的技术,只是有了瓦缶才可以煮饭,因为要是没有瓦缶,水就没有方法可以煮。”【13】从此之后,人类才知道如何调和五味,讲求美食,用盐和粮来增加食物的味道,渐渐地脱离了原始的单调调食法。 此时,复因人类的开始驯养动物,耕种植物,不虞食物供给的困难,也逐渐脱离食人的恶习,特别是人类的饲养家畜牧业,猎得这丰富兽乳的营养,对于儿童之健康与体力,都予以伟大的效果,而农业的发达,尤使人类获得无限的食物之生活。于是“从前受有局限的地域中之稠密的人口,到这时也可以收容了。在田野农业发明以前,在地球上任何地方,要五十万人民使之在一个政府之下而发展、而统一,是不会有的事,现在也都有可能实现了”。【14】聪明的人类却凭借这丰富的生活基础,进而建设现代的文明社会。 注释: 【1】[美]刘易斯·亨利·摩尔根著,杨东莼等译:《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 【2】尼柯尔斯基著,焦敏之译:《原始人的文化》,读书生活出版社1937年版。 【3】[德]米勒利尔著,陶孟和译:《社会进化史》,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 【4】沃才富克著,吴觉先译:《经济通史》,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 【5】同上。 【6】邵可侣著,郑绍文译:《人与地》。 【7】[苏]波查洛夫著,[日]早川二郎译:《世界史教程》,白杨社1934年版。 【8】[美]刘易斯·亨利·摩尔根著,杨东莼等译:《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 【9】沃才富克著,吴觉先译:《经济通史》,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 【10】同上。 【11】同上。 【12】[德]米勒利尔著,陶孟和译:《社会进化史》,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 【13】同上。 【14】[美]刘易斯·亨利·摩尔根著,杨东莼等译:《古代社会》,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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