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的决策 艰苦的征程(3)
据统计,刘邓率12.4万部队南渡黄河后,鲁西南战役虽伤亡1.3万人,但补充了2.5万解放军战士,加上归建的张才千独立旅(约5000人),南下大别山的部队不会少于13.5万。1947年11月底,华野10纵、中野11纵又护送了一批新兵和伤愈归队的战士到达大别山,这批兵员如以1万计,那么先后进入大别山的兵力(不包括后来开辟江汉和桐柏根据地的中野第10、第12纵队)应在14万以上。而到1947年11月底,即白崇禧组织对大别山的大规模进攻前,刘邓野战军已减至9.1万人,除去转为军区武装的两万余人,部队已减员3万,其中被俘8000人。[2](P318)而到1948年2月,刘邓主力转出大别山时,野战军只有56654人,加上留下的地方部队和工作人员1万多人,刘邓部队此时已不足7万人[6](P384)。也就是说,大别山半年征战,由于战斗伤亡、被俘、逃亡等原因,部队实际减员7万人以上。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大别山时期我军采取避战方针,所以伤亡并不严重,部队减员主要是因病和逃亡,而逃亡严重是因为斗争的特别艰苦。 回顾历史,我们还知道这样一组数据:中国人民解放军从1947年7月开始战略反攻,到1948年6月的半年内,野战部队由103万增加到149万,增长了45%以上。而刘邓野战军却由反攻前的27万(第8纵队两个旅约一万人参加外线出击)降为不足15万(包括陈谢兵团)。由此不难想象,为完成伟大的战略转折,刘邓大军经受了怎样的严峻考验,作出了怎样的牺牲。中原野战军于1948年秋季东进徐海地区参加淮海战役,刘邓等领导人一再表示,中野部队参战,与敌重兵集团进行战略决战是“瘦狗屙硬屎”,为了战争的胜利,中野不惜“倾家荡产”、“破釜沉舟”[4](P439),豪迈之中透着怎样的悲壮! 其次,大别山斗争的艰难,还在于大别山的敌情自始就极为严重,斗争形势也最为严峻。 如前所述,由于大别山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因而必然成为国民党与我拼死争夺的重点。蒋介石自始就把挺进大别山的刘邓大军视为心腹之患,下定了必欲除之的决心。刘邓大军一南进,蒋介石就派了23个旅的兵力急起直追,后又与刘邓部队在大别山死死纠缠,妄图乘我军在大别山立足未稳之际,将我主力击溃,驱逐出大别山。1947年11月初,国民党又成立了“国防部九江指挥部”,集中15个整编师33个旅的兵力以及海军、空军部队,大举围剿大别山,其中包括极善山地作战、战斗力较强的桂系主力7军、整48师等精锐部队,并委派桂系军事头目、人称“小诸葛”的国防部长白崇禧兼任九江指挥部主任,主持进剿大事。白崇禧到任后,采取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紧密配合的所谓“总体战”对付我刘邓野战军,并依靠其占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大别山周围对国民党有利的交通条件,集中兵力,分进合击,先占领点线,然后分区“清剿”。当时国民党在全国其他战场都处于战略守势,机动兵力不多,但大别山却集中了庞大的兵力实行进攻战,这就给刘邓所部造成了巨大的军事压力。刘邓部队原有4个纵队13个旅,到大别山后,每个旅抽出一个团作为地方武装,部队战斗人员实际减少三分之一。到1947年12月上旬,刘邓首长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实行分兵方针,由刘伯承率领第一纵队北过淮河,进入豫西地区,所以当时留在大别山的野战部队实际上仅剩6个旅左右,与敌33个旅的兵力相比,处于相当大的劣势,可见战场形势严峻至极。 再次,大别山的地理特点不适合于我大部队运动作战,势必严重阻碍我战略任务的完成。 大别山位于鄂豫皖三省交界地带,山脉重叠、绵亘,使部队通视与运动困难。因此,该地区仅适于游击战争,而不适合大兵团运动作战。当时,蒋介石也认为大别山的地形特点与陕北、山东相比,非常不利于我军作战,却是国民党“陆海军联合作战最理想的环境”。[5](P131)刘邓大军进入大别山后,由于山路崎岖,部队运动遇到很大困难。部队上山,大炮、辎重都要战土抬着走,行军速度大为减慢。而国民党利用大别山周围交通便利的特点,却极易调集兵力并积极寻机与我主力决战。刘邓大军在大别山转战半年,仅在1947年10月勉力进行过两次成功的歼灭战,这就是张家店战役和高山铺战役,此后就再也没有捕捉到战机。解放战争史表明,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军粉碎敌之进攻,一般只能靠运动作战来歼灭敌人,国民党军人则靠人多势众,猥集一团,与我打消耗战。我在大别山由于几乎不可能进行运动战,所以大量歼敌的目标一直未能实现,敌人的“进剿”也就难以粉碎,所剩的只能是分散进行运动游击,整天被敌人追着打了。 另一方面,大别山的气候和经济条件对我亦明显不利。位于淮河以南的大别山地区,在地理上已属于我国的南方地区。刘邓部队除上层指挥员外,广大中下层指战员都是北方人,他们虽有着适应北方气候作战的经验,但对大别山的环境很不适应。拿当时战土的话说,进入大别山,“米越吃越大,路越走越小”。吃惯了小米、山药蛋的北方大汉,南方的大米填不饱他们的肚子。大别山大部分地区地广人稀,粮食自给不足,穷苦人家自己都吃不上饭,加上老百姓又不敢接近我军,部队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由于敌情严重,部队几乎天天行军作战,并且常常是一天要走上百里,还是饿着肚子打仗。当时不但部队缺粮,就是刘邓首长和野司机关也是经常断粮。有的战士回忆说:“提起大别山,先想到一个饿字。”“空着肚子行军,真是百爪挠心,两眼发蓝。”“粮食都吃不上,油和盐就更谈不到了。缺油少盐,不少战土得了夜盲病,一路走一路跌跟头,摔得鼻青脸肿。再加上初到南方,水土不服,病号越来越多”。[2](P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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