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新探(3)
黄老之术是西汉初国家的指导思想。武帝即位后黄老学说的地位大大降低,但是武帝仍然任用学黄老之术的人当官。汲黯就是一例。汲黯在景帝时曾为太子洗马,武帝时先后任用为荥阳令、中大夫、东海太守,“黯学黄老言,治官民,好清静……黯多病,卧阁不出,岁余,东海大治,称之。上闻,召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治,务在无为而已,引大体,不拘文法”。武帝对他“无为”的治理方法和直言的性格都很赞赏,称赞他是“社稷之臣”。郑当时在景帝时为太子舍人,武帝即位后为济南太守、江都王相、至九卿为右内史、大司农,“当时好黄老言”[3](卷50《汲黯传》)。楚元王后人刘德“修黄老术,有智略”,“常持《老子》知足之计”,武帝曾在甘泉宫召见他,因其年轻,称为“千里驹”[3](卷36《楚元王传》)。另外,司马谈、司马迁父子也是尊黄老的,先后被任用为太史令,司马迁还被任用为中书令。再如郎中婴齐、杨王孙等人也都是当时治黄老之术有影响的社会人物,《汉书·艺文志》所载道家书目就有《郎中婴齐》十二篇。 此外,武帝对杂家、兵家、术数家等也一概任用。东方朔就是杂家,他说自己“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数”,又说“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亦诵二十二万言”。他曾上书武帝,陈述农战强国之计,其言专用“商鞅、韩非之语”[3](卷65《东方朔传》)。汉武帝在宫中曾令诸术数家“射覆”。所谓“射覆”,是将物件预为隐藏让人猜度的一种游戏。东方朔说曾学《易》,请求猜度,结果屡猜屡中,使左右大惊。这说明东方朔还是一位善卜筮、占候、起课的术数家。《汉书·艺文志》著录的武帝时的杂家书目中有东方朔二十篇。淮南王刘安也是位杂家,“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武帝“甚至尊重之”[3](卷44《淮南衡山济北王传》)。《汉书·艺文志》著录的杂家书目中有《淮南内》二十一篇,《淮南外》三十三篇。 汉朝建立后,对兵家非常重视,汉初让“张良、韩非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武帝时又让“军政杨仆”取其“遗逸,纪奏兵录”。霍去病“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任,天子尝欲教孙吴兵法”。当时人称赞大将军卫青“虽古名将不过也”。汉武帝时出了卫青、霍去病等杰出军事将领,与当时重视研讨兵家著作是分不开的。《汉书·艺文志》兵书技巧类著录书目中有《李将军射法三篇》,李将军即李广也。 此外,武帝对术数家、方士也是重用的。《史记·龟策列传》载太史公说,对卜筮“赏赐至或数千万,如丘子明之属,富溢贵宠,倾于朝廷”。对方士尤其信用,武帝可说一辈子都在受方士的骗,到最后才清醒过来。 上述事实说明,武帝“悉延百端之学”确系历史事实。这就是说,武帝在尊儒术、重法治的同时,还兼用百家。 三、结束语 从上述历史事实来看,汉武帝推行的学术思想政策是既尊儒术,又“悉延百端之学”。这一点不仅符合历史实际,也与汉初以来的思潮相适应。司马谈《论六家要旨》中就主张尊黄老,而采儒、法、墨、名、阴阳各家之长而治国。汉武帝则适应时代需要,尊儒术,重法治,兼用各家之学治国。然而由于当时科学不昌明,董仲舒的新儒学采纳了阴阳家的学说,引导人们去信仰天命、祥瑞、灾异,方士又诱导人去信神鬼,追求长生不老等,这些就成了汉武帝出现严重失误的思想根源。 《史记》中记载汉武帝既“尊儒术”,又“悉延百端之学”,这与传统所说的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矛盾的。既然前者更符合历史实际,那么传统的看法是否可以改变了呢? 【参考文献】 [1]张维华。论汉武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 [2]罗义俊。汉武帝评传[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 [3]班固。汉书[Z].北京:中华书局,1962. [4]辞海[Z].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 [5]王国维。魏晋博士考[A].王国维。观堂集林[C].北京:中华书局,1959. [6]司马迁。史记[Z].北京:中华书局。1959. [7]房玄龄。晋书[Z].北京:中华书局,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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