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赠送历书。永乐四年(1406),明成祖“赐永乐四年大统历日一百本,内黄绫面一本(‘皇帝赐国王历书百本,内一本,例以黄绫为衣,盖国王所览也。’见《吏文》卷二),除给付差来陪臣,知议政府事姜思得等赍回外,移咨知会。右咨朝鲜国王。永乐四年正月初十日。”(第65-66页)永乐五年“钦赐本国王大明孝慈高皇后传书五十本,并永乐六年大统历日一百本,内黄绫面一本。除交付本国差来使臣户曹参议具宗之领去外,合行知会,领受施行。……右咨朝鲜国。永乐五年十一月初三日。”(第72-73页) 看来,中国每年都要送给朝鲜国历书一百本,内有专门给朝鲜国王看的黄绫面的历书一本。 (3)赠送乐器给朝鲜。先是朝鲜国王报告:“本国宗庙社稷乐器损旧,咨禀奏达,如蒙允许,随后差人赍价赴京收买,以备应用、”永乐三年(1405)六月初八日早,礼部官具奏,明成祖下旨:“乐器与他,钦此。”后由工部制成乐器,“差内史朴麟等赍捧,同将乐器管送前去。合行本国知会,照数收用,须至咨者。布咨朝鲜国王。永乐四年五月日。”(第68页) (4)将明朝祭祀天地的仪式告示朝鲜国,使他们知所参照:“正统十二年(1147)正月初十日,大祀天地。文武百官。自本月初六日午后,沐浴更衣,於本衙门宿歇。初七日早,具朝服。听受誓戒。当日为始,致斋三日,不许奏刑名丧疾等事。其陪祀官员,除年老残疾疮疥体气(指弧臭)刑余丧过之人不与外,文官五品以卜,武官四品以上,各俱祭服陪祀。仍于本部委官处记名入坛,若有事故,先行开报知委其分献官,并本部、翰林院、鸿胪寺等堂上官,六科给事中、纠仪、监察御史,及祭祀官并陪祀官员。初九日夜,俱于神乐观斋宿,伺候陪祀。祭毕,各具朝服,行庆成礼,毋致失误不便。须至告示者。”(第191-192页)“大祀天地”,是当时国家的一项重大文化活动,将“大祀天地”的祭祀前后情况,“告示”朝鲜,也是一项文化交流。凭此文书,我们也可以得知明代中期祭祀天地的大致情况。 四、有关明王朝与朝鲜王朝之间的磨擦 如上所述,明王朝嘉靖十八年(1539)以前中朝关系的主流是友好的,文化交流是密切的。但是,封建王朝之间不可能没有磨擦。《吏文》中也有这方面的不少史料。这里仅举一二事例。 明王朝要求朝鲜王朝进贡马匹,为此而引起的磨擦不止一起。洪武五年(1372),朝鲜派金甲雨进献马五十匹给中国。他于洪武六年正月初九日,乘船到济州,选到杂色马五十匹。当年三月十二日,用船装载,“漂风到罗州地面”,被日本倭贼抢走“装马九匹船只”,“又马一匹在船病死”,后“在海遭风,倒死马二匹”。于是又回到济州,“补足五十匹马数”。朝鲜济州安抚使李下生、万户观音保又拨马一匹,对他说:”倘有倒损,预备充数。”至九月初十日,到达中国明州府定海县,下卸马五十一匹。金甲雨见“原五十匹数外多余马一匹”,”因此诡诈生谋,欲将官马作己马,献东宫,贪图回赐。”后途中又倒死马两匹。“既至京师,存者四十有九”。“以大(太)仆寺试之,皆非可乘之骑。”“内壹匹,来使金甲雨称为己物,欲自进于东宫。其中虚谋诡诈,灼然可知。”实事求是地说,朝鲜方面为进贡马匹是出了力气的,金甲雨企图将“倘有倒损,预备充数”的一匹马献给东宫以求赏赐的动机虽然不端正。但并未产生不良后果。但明王朝对此却大兴问罪:“不审出王之意,抑臣下之不诚。钦蒙上位以手诏谕王,冀王有以自处。”为此事件,朝鲜方面“将金甲雨处死”,多名官员受处分(第34-42页),洪武七年,明太祖下达圣旨给朝鲜国:“为征进马匹,差礼部主事林实周、孳牧所大使蔡斌前来,起取耽罗好马二千匹,陆续送至定辽卫,转解赴京施行。”朝鲜有关官员,“止与马三百五十匹,其余马匹,不伏起取”。中国方面又剔除瘦弱马一百五十匹,由朝鲜陪臣密直副使金义押送马匹来中国。途中,金义杀死蔡斌,并绑架林实周,实行叛乱。对于这一非常事故。朝鲜方面吸其重视,王大(太)妃表态:“金义叛逆事理,即目孙男王讳权署国事。不敢径直咨禀、恁都评议使司,差人申达朝廷,明降施行。”决定将“通什见在马九百八十七匹”,“拟候稍宁,陆续解送定辽卫交割”(第23-29页)。但是,这些磨擦无伤于中朝友好的大局。 从上可见,朝鲜《吏文》中的中朝关系史料,不仅对研究明代中期以前的中朝关系具有重大意义,就是对于研究明代中期以前的历史也有一定参考价值。 五、《吏文》中的女真与明王朝的关系 女真与明王朝的关系,是明史研究中的薄弱环节。据天津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明史研究备览》中的2000多篇论文目录,只有朱诚如先生的一篇论文是《论明代女真与中央王朝的关系》(《辽宁师院学报》1982年3期)。但这篇论文着重论述的是明代女真与中央王朝的“政治上的隶属关系”和“经济上的密切联系”,而对于女真与明王朝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仅在最后一段中说了几句。但在《吏文》中却有不少女真与明王朝矛盾冲突的史料。为《明实录》、《明史》及清入关前史料所未有。 明太祖、明成祖对女真的态度,已见前节中所引述,不赘。从明宣宗宣德年间至明代宗景泰年间的三四十年间,明王朝仍本着明太祖制定的对女真高度警惕,“用心堤防者”的方针,认真对付已成了明朝下属建州卫的女真,继续保持对女真的优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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