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国史和中国国民党史上,孙中山与蒋介石是两位至关重要的人物。研究这两人间的关系,无疑是研究中华民国史、中国国民党史的重要课题。以往不少论者在论述孙、蒋关系时,往往得出这样结论:蒋介石的发迹是由于孙中山的信任和重用;蒋介石是通过耍两面派而骗取孙中山的信任的重用;由此进而认为,信任和重用蒋介石,是孙中山的一大失误。笔者认真研究分析有关孙、蒋交往史料,认为这些结论有失偏颇。鉴于此,本文对孙中山与蒋介石的关系作简要述论。不妥之处,祈请专家指正。 蒋介石初次结识孙中山是1905年4月。《蒋介石年谱初稿》这样记载:1905年4月,蒋“东渡日本拟学习陆军,以例须由本国陆军部保送,乃改入清华学校。在东京结识陈其美,即因介往见总理于宫崎寅藏家中”①。1907年春,蒋介石经陈其美介绍,在东京加入同盟会。自此始,孙、蒋交往近20年。近20年间,孙中山对蒋介石的信任程度、任用状况,有个曲折发展过程,并非以“信任”、“重用”四字所概括。其变化状况大体可分为五个阶段。 1906年至1916年陈其美殉难前为第一阶段。这是孙中山对蒋介石初步了解并开始使用阶段。 1907年蒋加入同盟会后的六、七年间,与孙中山并没有什么直接交往,他主要跟随陈其美从事军事活动。陈其美与蒋介石关系甚密,结拜为义兄弟,情如手足。正如蒋介石在1916年所撰的《祭陈英士文》中所说的,“癸丑一役,败挫之余,从公往来,不离朝夕者,曾几何人?……而今而后,教我勖我,扶我爱我,同安同危,同甘同苦,而同心同德者,殆无其人矣”。②陈其美在辛亥前后,又是孙中山倚重的军事人才,孙把陈称为“民党不可多得之人,”把陈的殉难视为“失我长城”③。正由于孙陈、陈蒋三角特殊关系,蒋在二次革命后,成为国内第一个加入由孙、陈筹划组织的中华革命党。入党后即东渡日本,于1913年12月间获得了初次和孙中山单独会见的机会④。此次会见,使孙中山对蒋有直接了解,遂即开始使用蒋介石。次年6月,孙中山与陈其美派蒋赴哈尔滨,视察吉林、黑龙江两省革命形势,进行兵运工作⑤。此行虽无实际效果,但蒋在视察期间上书给在东京的孙中山,陈述欧战情势及今后反袁斗争方略,认为:“此次欧战时间延长一日,即袁贼之外交势力薄弱一日。范围扩大一部,即吾党之外交关系胜利之一步也。吾党应于此袁贼‘亲西排东’之失败内,乘势急进,机不可失”。据此,建议日后宜将革命根据地转移到浙江,伺机夺取南京、上海⑥。这是蒋首次在孙中山面前显露其军事谋略才能,孙中山对蒋的反袁斗争方略看法如何,无直接史料佐证,但从1915年孙中山派陈其美由日本返沪,令其任淞沪司令长官,策划上海地区的反袁斗争来看,至少能证明蒋与孙的反袁方略有相似之处。陈其美返沪不久,蒋回沪参与淞沪司令长官机关机务工作。 可见,此阶段孙中山因陈其美的关系开始了解并使用蒋介石;在初步了解使用过程中,孙中山意识到蒋介石是个善于谋略之人。 1916年6月至1920年10月为第二阶段。这是孙中山赏识蒋的军事谋略才能,并委以相应的“参谋”军职时期。 1916年5月18日陈其美殉难,孙中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军事人才。自此,孙中山除继续重用许崇智、朱执信、邓铿、居正等军事人才外,开始正式任用蒋介石。1916年6月,革命党人在山东建立中华革命军东北军,孙中山任居正为总令,蒋为参谋长。这是孙中山第一次委蒋介石以军事实职。不久,居正去职,司令由许崇智代理,蒋仍任参谋长。未几,东北军解散,蒋赴北京观察政局。东北军总司令变更,未能由蒋来代理,表明孙中山此时仅仅赏识蒋的谋略才能。 1917年7月,孙中山在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9月,孙中山任蒋为大元帅府参军。其间,蒋向孙中山呈《对北军作战计划》。是年冬,陈炯明奉孙中山之命,拨所统率之粤军四营,成立第二支队,任命许崇智为该支队司令官。次年春二月,孙中山令蒋赴粤协助,陈任蒋为粤军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任职后,蒋先后向孙中山呈《今后南北两军行动之判断》、《粤军第二期作战计划》。不久,蒋辞职回沪,向孙中山报告了闽粤战况。蒋介石的上书与当面汇报战况,加深了孙中山对蒋介石军事谋略才能的了解。对于蒋介石的辞职,陈炯明竭力挽留,向蒋表示“粤军可百败而不可无兄之一人”⑦,并致函表示:“现在诸事纷烦,非得人莫办,弟幕中有几人胜任,兄所深知,惟望早日回埔,共勷大计。”⑧孙中山考虑到南方军事斗争的需要,令蒋去漳州。回漳州后,因许崇智已升任第一军军长兼左翼指挥官,陈炯明即任蒋为第二支队司令官,率兵千人。至1919年10月,蒋因与陈炯明军事上的分歧,去职离漳回沪,并于25日离沪游历日本。 1920年10月,因许崇智请病假,陈炯明任蒋介石为粤军第二军前敌指挥官。但蒋因与陈在用兵方略上的分歧,不受此职。为此,孙中山致函蒋介石进行劝说。 综观这一阶段孙、蒋关系,笔者认为,孙中山对蒋的军事谋略才能是赏识的。《蒋介石年谱初稿》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1920年5月)某日,总理与日本友冈本理治坐谈,适公往谒,遽离席介绍之赞誉不绝口,其状尤难描摹。自是每见辄刮目相看,或密筹军略,或泛论时事及党务,或流连宴叙,待以宾礼。亲热有加矣。”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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