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日苏中立条约和雅尔塔秘密协定(2)
日本既然要南进,就得在北方稳住苏联,以免两线作战。至于德国,这样做可以掩盖它积极准备进攻苏联的“巴巴罗萨计划”,以收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与此同时,日美矛盾进一步加剧。在1940年一年中,日本在中国“损害美国财产”事件,有案可查的达八百起,比1939年增加两百起。1940年9月22日, 日本迫使法国维希傀儡政权签订“印度支那军事协定”。但没有等待协定生效,日军就占领越北谅山、同登等重要城市。对此,9月26日,美国声明禁止向日本出口废钢铁,抽回美国在日投资。10月8日,英国宣布重开自7月17日起关闭的滇缅公路。在此形势下,1941年3月,日本外相松冈出访苏联、德国和意大利。1941年4月初,莫斯科接到它派往日本的谍报人员里夏德·佐尔格发来的密电:“日本有同苏联缔结中立条约的意向,希望作好准备。”⑥佐尔格在日本通过尾崎秀实洞悉日本政府决定南进,因而派遣松冈出访,以协调同苏联的关系。 针对上述形势和佐尔格的情报,苏联政府确认这是利用日本与英美的矛盾,并可使自身既不卷入战争还可得到日本承认“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独立”和撤销日本在北库页岛的阻止企业等权利的良好时机。于是苏联政府在漠视中国领土主权的情况下用承认“满洲国”的“独立完整”来换取它的“权益”和实现它的目的。这时,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正处于最困难之日。 第三,松冈莫斯科--柏林--莫斯科之行使苏联政府领导人进一步相信德国和日本在近期不会进攻苏联。 早在1941年1月10日,日本松冈洋右外相给海军的《对德意苏谈判方案纲要》中就说:“要使苏联接受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的初步方案(注),并要使苏联同意日、德、意三国打倒英国的政策,与此同时,调整日苏两国之间的关系。”⑦ 2月11日,松冈通知苏联驻东京代办斯密塔宁,说他将访问莫斯科和柏林。 2月23日,里宾特洛甫接见日本驻德大使大岛浩,要日本“为了自身利益”,“尽快”占领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地。3月5日,希特勒密令:“以尽早促使日本在远东采取积极行动为目标。……主要在于迫使英国迅速屈服,从而使美国不能参战。”为此,要日本“占领新加坡这个英国在远东的战略重镇”⑧。 3月12日,松冈离东京车站作访欧之行。松冈一行在满洲里换乘了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特地派来的专车“红矢号”。3月23日,松冈到达莫斯科。24 日他在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招待会上说,他想在访问柏林、罗马回来之后,立即就改善苏日关系进行谈判。 3月26日,松冈到达柏林。从3月27日起,里宾特洛甫和希特勒分别与松冈进行了会谈。希特勒对松冈说,他不相信会发生与俄国的战争,现在是日本在东南亚和太平洋动手的“千载难逢的机会。”⑨4月4日,希特勒向松冈保证,如果日本与美国发生冲突,德国将立即采取必要的步骤⑩。至于“巴巴罗萨计划”,希特勒和里宾特洛甫都没有向松冈透露。当时希特勒认为德国能迅速击败俄国而独吞胜利果实,他不希望日本参加进来。因此,当松冈问及他回国途中路经莫斯科时要不要与苏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或中立条约时,里宾特洛甫未作肯定答复。但他却提出了如下的保证:一旦俄国进攻日本,“德国将立即投入战斗。”日本可以“放心地向南进攻新加坡,而不必担心俄国的牵制。”(11)日本的南进战略表面上便与希特勒要求日本进攻新加坡不谋而合。这样,4月7日,松冈回到莫斯科,继续与苏联就签订中立条约而进行谈判的心情更急切了。在松冈同意放弃北库页岛的日本租让企业和承认“外蒙古独立”(作为交换条件),苏联承认“满洲国独立”的条件下,日苏中立条约终于签订。 日苏中立条约有关“满洲国”的声明,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美国人认为“这中立(条约)使日本军队腾出原本要守卫西伯利亚前线的手来,移向并占领了新几内亚和菲律宾群岛。”(12) 二、雅尔塔秘密协定与苏联对日宣战 1941年6月22日,德苏战争爆发,法西斯德军直逼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希特勒在松冈外相三月访问柏林时,曾表示日本没有必要对苏作战。因此,希特勒在1941年4月21日说过,日苏中立条约是“在德国默许之下”订立的。他私下表示, “这么一来日本就不能随意对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威)采取行动,应该引它去进攻新加坡。”(13)但是,不到三个月,在德苏战争爆发后不久,即1941年6月28日和7月14日,里宾特洛甫就两次电告德国驻日大使欧根·奥托,要他力促日本在东方迅速对苏作战。但是,日本没有立刻发动对苏战争。这并不是日本信守日苏中立条约。扎哈罗夫在《结局》里把日本未发动侵苏战争的原因说得很简明。他写道:“日本之所以未立即对苏开战,是因为它的大量兵力被牵制在中国,……日本战略家们决定还是先行实施早已拟定的占领拥有丰富战略资源的南洋国家的战役。在1941年7月2日……的御前会议上,提出了如下主要任务:解决‘中国事变’和加速南进。”(14)所以,在整个苏联卫国战争的艰苦岁月,与其说是日苏中立条约“保障了苏联远东边境的安全”,不如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牵制使日本未能在东方对苏开战。 然而,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形势发生根本转变,包括美国在内的盟国请求苏联参加对日作战时,苏联迟迟不公开表明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立场,并一再提出一些参加对日作战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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