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哈钟楼的大钟时针指向7时55分。 日本鬼子的飞机从东南方向越过代蒙德赫德岛上飞来。通常从圣迭戈起飞的飞机也是沿这条路线飞来的。地面上有的平民估计,日本飞机大约在五十架到一百五十架之间。它们马达轰鸣,从怀基基岛的粉红色的夏威夷大饭店上空隆隆飞过,如入无人之境,与它们相遇的唯一的一架美国飞机是雷·布托克律师驾驶的私人飞机。当时,布托克律师正利用星期日清晨驾机游玩。日机用机枪朝着律师的飞机开火,打得它混身是洞,但律师居然驾机降落。这时,夏威夷到处响起了炸弹的爆炸声。日军空袭的第一个牺牲者是檀香山附近一个民用机场的机械师罗伯特·泰斯,他在发动一架飞机时被机枪子弹射倒。 日本轰炸机投掷的鱼雷在珍珠港中肆虐,洞穿那里的主舰。俯冲轰炸机滥炸陆军希堪机场和惠勒机场。空袭后不久,夏威夷广播电台发出了空袭警报。但是,即使听到警报,不少人仍半信半疑,直到炸弹在夏威夷腹地爆炸,他们才如梦初醒。 高射炮开始猛烈还击,美国驱逐机也升空作战,这时,不少穿着睡衣的居民从床上爬起来往城里跑,有的则往山上跑,以便观赏美日大战的奇景。很少有人惊慌失措,倒是有许多人无动于衷。 乘美国民航班机前来该岛的乘客目睹日军飞机猛扑珍珠港和希堪机场,交口赞扬海军特地在星期日早晨为大伙儿搞了一次大规模实弹演习,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一个取道此地前往天津的美国汽车商目睹一枚大炸弹尖声呼啸着落在珍珠港,落在离自己不到100英尺的地方,不由得拍手叫绝:“乖乖,这要是个真家伙可不得了!”班机机长满头大汗,总算把这坏消息发出去了,电文是:“看来檀香山与美国政府之间正处于不宣而战的战争状态!” 连《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军事记者约瑟夫·哈斯奇都上了当。他说:“我把我的妻子叫醒,对她说:‘现在正在模仿空袭的声音,可象了!’然后,我们到海滩游泳,我们以及旅馆的其他住客都误认为这不过是海军再次搞演习罢了。直到广播电台宣布出了事,人们才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事实。” 在遭到第一轮措手不及的打击后,守军投入战斗。一位海军新兵首先给敌人以打击。在全舰乘员各就战斗岗位的命令下达之前,他就单枪匹马用机枪打退了一架来犯敌机。 某舰舰长在司令塔和舰桥间来回奔跑指挥战斗,不幸腹部被弹片撕开,倒在甲板上。这位舰长不准别人把他抬到安全的地方,却躺在那里坚持指挥,直到舰桥被烈焰吞没。这时,两位军官试图把舰长救走,但也被烈火包围。后来另一位军官冒着烈焰爬了过来,把一条绳子扔到附近一艘军舰上,又把另一条绳子扔给这些陷入死地的人们,这才把他们救了出来。 操纵一门舰炮的一个班水兵中有十个在日机一次扫射中牺牲,唯一幸存的水兵把全班任务承担起来了:有三次他自个儿从弹药箱中搬出炮弹,把火药筒装上,跑到大炮的另一端,把炮弹装进炮膛,跳到瞄准手位置上,自个儿开炮。后来一枚炸弹在舰上开了花,这位水兵落水,但却遇救。 另一艘军舰上的禁闭室的门被炸开了,一位因过错被罚坐禁闭的水兵立即跑到自己的高炮战位上。当空袭警报拉响时,一位正在住院的军官不顾护士的阻拦穿过医院大院跑回本舰。尽管身患疾病,他打得很漂亮,因而他的舰长为他请求升迁。还有一位水兵找不到重机枪枪架。他全然不顾射击时的可怕震颤,把机枪架在手臂上开了火。 从抛锚待修的一艘军舰上放下来的摩托小艇冒着枪林弹雨和纷飞的弹片,从到处都是油料燃烧的珍珠港海面上救起了数十名落水者。官兵们无一例外,反应既敏锐,又沉着冷静,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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