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珍珠港事件触发的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在亚洲,日本军国主义随即开始了大规模的“南进”进军,在很短时间内席卷了东南亚地区。日本的南进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地得逞呢?勿庸置疑,原因是多方面的。从东南亚地区本身讲,也有其可探究的因素。本文拟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作一些剖析,以从一个侧面回答上述问题。 在反西方殖民主义的幌子下骗取东南亚各国上层分子的支持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不辞对美英一战”①,一是为了扫除“南进”的障碍,二是为了配合德意在欧洲战场的行动。美英势力在东南亚的盘踞,无疑地严重防碍了日本帝国实现其战略目标,只有通过战争手段解决,别无它途。日本政府和大本营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多次作出重要决定。1941年8月9日,大本营陆军部发布《帝国陆军作战纲要》,明确指出:“对于南方,以11月底为期限,促进对英美作战的准备”②。9月6日,御前会议发布《帝国国策施行要点》,再次决定对英美开战。同时,大本营对联合舰队发布作战命令,规定在12月上旬完成对美、英、荷开战的一切准备。12月8日联合舰队偷袭美国太平洋舰队基地珍珠港, 全面拉开太平洋战争的帷幕,取得了料想不到的成果:击沉美力主舰四艘,重伤四艘,击毁美机230架,炸毁港口重要设施,珍珠港陷于瘫痪,太平洋舰队损失惨重。 日本陆军25军,在山下奉文中将指挥下,在马来半岛登陆,英军惨败。由此,日本军队在东西约五千四百英里,南北约二千四百英里,即东南亚全境和太平洋西部,展开对美、英、荷作战……其中又以攻占号称“东方的直布罗陀”的新加坡至关重要。新加坡在东南亚具有极重要的战略地位,英军在新加坡的设防和作战能力又最强,打下新加坡相当于第二个珍珠港事件,使英军遭到毁灭性打击,英国的殖民体系陷于崩溃。日军在马来半岛北部的宋卡、哥达巴鲁登陆,席卷马来亚。接着日军又在吕宋岛登陆。12月中旬,日军又占领关岛、威克岛和香港。1942年日军又占领缅甸、印度尼西亚、俾斯麦群岛和帝汶岛等。日寇铁蹄践踏了东南亚的大好河山。 日本侵略军的南进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地得逞呢?是日本大吹大擂的日军所向无敌吗?绝对不是。因为,日寇在侵略中国的战争中,已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深感进退维谷,哪里还有余力进行所谓“大东亚圣战?”主要是美国对日本的绥靖政策鼓励了日寇冒险发动大规模的“圣战”;其次,当时的世界形势也助长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日本深信希特勒能打败英国,取得欧洲战场的主动权,估计美国无意卷入亚洲战争的漩涡,再加上日本又和苏联订有互不侵犯条约,北方无须多虑。于是,日本军阀乘此时机,抢先挑起太平洋战争,并大举南进。日本取得的“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主要的是东方主义对西方殖民主义的胜利。日本趁机来达到自己扩张的目的。为什么如此说呢?因为,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它的亚洲政策是打着“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的旗号,反对西方帝国主义的殖民政策,掩盖他独霸亚洲的野心。这在客观上迎合了东南亚各国人民反对西方殖民主义者,渴望民族独立的愿望。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恰恰是打着反对老殖民主义旗号,推行日本法西斯殖民主义,以“解放”、“保护”为名,行奴役、压迫之实。因此,日军在仰光、曼谷、雅加达、河内等地,受到某些政治家的感恩载德,称日本为“亚洲之光”。日本帝国主义也不遗余力地粉饰自己,说什么“大日本帝国政府……深信建设东亚新秩序是繁荣东亚的唯一道路……”③;又说:“在施行军政时……尊重以前的组织和民族习惯”④;还说:“尽量根据缅甸人的创造性和责任感,使缅甸国家名实相符地成为……独立国家”⑤。同时,还要“使他(指鲍斯)领会到帝国支持印度独立的热情”⑥,“在菲律宾群岛建立名实相符的……独立国家”和“国民参政的范围及形式,尊重菲律宾方面的意见决定之”⑦。 这些包着毒药的糖,对于饱受西方殖民主义长期压迫的东南亚各国的政治家、人民群众具有一定的诱惑力、甚至深信日本人会帮助他们摆脱西方殖民主义的压迫。这无异于饮鸠止渴。然而,日本却巧妙地利用这些国家人民的情绪,引诱他们去反对英美,支持日本的军事占领,从而建立起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体系。日本为了巩固这种“胜利”,还辅之以一些有诱惑力的计划,如修建泰缅铁路,发展各地商业等。这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这个地区的亚洲人,不识日本人的真面目。 对于东南亚地区的政策,日本统治集团内部意见也不尽一致,就东京政府和大本营而言,“亚洲意识”很强,他们企图以“亚洲人治亚洲”为诱饵,引诱一些亚洲国家的上层分子为其殖民事业服务;日本东南亚最高司令部则只关心军事上的得失,对殖民事业似乎不够关心;地方上的军政人物,为了各自的利益,往往又自相矛盾。但在和西方列强抗衡,将英美势力驱逐出去这个根本点上,他们又是一致的。正因为如此,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民族主义者的拥护。比如在菲律宾,日本便得到了具有浓厚反美思想的人,如埃米略、阿吉纳尔多、阿尔特米奥、里卡尔特等人的支持。他们从日本回到马尼拉,受到日本占领当局的欢迎。日本向英美开战后,打破了美国强大的神话,美军菲籍雇佣兵大批逃跑,给日军军事上的胜利造成了有利条件。 其次,日本帝国主义为了获得东南亚国家的支持,作了有限的让步,如规定日语和加禄语、缅语、泰语、马来语同为官方语言;为了迎合菲律宾人的反美情绪,日本军人常在大庭广众之中污辱美国人,使妄自尊大的美国人丢脸。日军还制造了巴丹战俘“向着死亡进军”的悲惨事件。日本人从而赢得了一部分菲律宾人的支持。第三,日本人为了从心理上征服占领区人民,还借助于宗教势力。在荷属东印度群岛,伊斯兰教徒占多数,日本帝国将自己的伊斯兰教输入这一地区,伊斯兰教会出面号召教徒反对荷兰殖民主义者,抵制反日的民族主义领导人。自然,日本帝国在印尼推行殖民主义的阻力也就大大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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