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夏建国前与北宋的关系(2)
二 李继捧举家入朝后,定难军都知蕃落使李继迁与权知夏州李克文议不协,率部离开夏州,回到故居银州。不久,诏使来护李氏缌以上亲赴阙,继迁得知“五州地尽归朝廷”,便与其亲信谋曰:“吾祖宗服滋土逾三百年,父兄子弟列居州郡,雄视一方,今诏宗族尽入京师,死生束缚之,李氏将不食血矣,奈何?”其弟继冲认为,“虎不可离于山,鱼不可脱于渊”,乘宋朝在夏州还没有站稳脚跟,杀掉诏使,占据绥州。谋士张浦则不以为然,“夏州难起家庭,蕃部观望,克文兼知州事,尹宪以重兵屯境上,卒闻事起,朝发夕至。银州羌素不习战,何以御之。吾闻小屈则大伸,不若走避漠北,安立室家,联络豪右,卷甲重来,未为晚也。”继迁以为善。当时宋兵压境,为了摆脱围追堵截,继迁诈称乳母死,要出葬郊外,将兵器藏在棺中,与数十人出城后往东北奔去,到达距夏州300里地的地斤泽,向戎人出示彝兴画像,“戎人拜泣,从者日众。”⑨ 李继迁在地斤泽安顿好家室后,于公元983年遣使到麟州贡马、驼等物,并上表太宗“世泽长存,祖功未泯,人心思旧,蕃部乐推,不望通显皇朝,但假余生戎落。”希望宋朝允许他留在银夏,成为一个“不侵不叛之臣”。一心想彻底消灭夏州拓跋政权的宋太宗,遣秦翰赉敕招谕,“山陬海澨,尽一车书;日照月临,罔非臣庶。”何况现在“同族共列王朝,何忍一夫远居荒俗”,如果归顺朝廷,“宠秩有加,不失当躬富贵,恩荣勿替,永贻奕世箕裘,祸福分途,从违早计。”⑩ 李继迁此举不仅是想通过和平方式取得世居的银夏之地,而且也为对宋朝军事斗争找借口,因而决不可能答应宋太宗诱逼的。他把秦翰留在帐中,出入无间疑,秦翰想乘机杀掉继迁,“不得乃还”。这是李继迁第一次正式对宋交涉。 继迁得不到宋朝承认,“数寇河西,银夏诸州无宁日”。983年5月与宋银夏绥宥巡检使田钦祚战于葭芦川,继迁败走。9月,又败于三岔口。984年5月继迁奔回地斤泽,不久被知夏州尹宪侦知,夜发兵偷袭地斤泽,斩首500级,焚烧400余帐,继迁的母亲妻子成了俘虏,“继迁仅以身免”。由于李氏长期统治银夏地区,在党项羌中具有一定的威信和号召力,所以失败不久,又在夏州以北的黄羊坪招聚羌众,并利用同豪族大姓通婚的方式,和野利氏等建立起反宋联盟,声势复振。公元985年2月,诱杀曹光实。“继迁既杀光实,假其旗帜,袭破银州,获军资器械无算,于是番部附者日众。”(11)李继迁自称定难军留后,以张浦、刘仁谦为都押牙,李大信、破丑重遇贵为蕃部指挥使,“其余除授有差”。 这时宋朝和契丹正处于战争激烈阶级,李继迁利用这个矛盾,采取了“联辽抗宋”的策略。986年(宋雍熙三年、辽统和九年),他向契丹称臣纳贡,契丹授其为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诸州观察处置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12)并以宗女封义成公主许嫁(3年后成婚)。继迁结契丹为援,如虎添翼,次年设伏王庭镇,打败安守忠的三万宋军,然后乘胜追到夏州城下,围夏州长达两个月之久,直到知麟州韩崇训领大军赴援时才撤围。 宋朝在屡次用兵失利的情况下,采取宰相赵普的“以夷制夷”方略,起用李继捧为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使,赐姓名赵保忠,让其对抗李继迁。这样夏州出现了两个定难节度使,一个是宋朝封的李继捧,一个是契丹封的李继迁。 李继捧到边镇数月后,“上言继迁悔过归款,乃授继迁官,然实无降心也。”(13)李继捧归降宋朝是迫不得已的事,现在宋朝让他重返夏州,想乘机重新取得割据地位,“妄奏以示己功,讹君固位”。(14)因此他和继迁既有相互斗争,争夺割据地位的一面,又有相互联合,蒙骗宋朝的一面。李继迁正好利用他这种心态,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公元991年李继迁通过继捧“奉表谢罪”,蒙在鼓里的宋太宗立即授其为银州观察使,赐姓名赵保吉。李继迁之所以投降宋朝,除了上述和继捧相互利用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婚契丹,岁时贡献悉取资于蕃族,财用渐乏”,而当时“陕西尚严边禁,碛外商旅不通”。投附宋朝则可以通互市,获得经济上的利益。 “继迁虽降宋,劫掠如故”。公元994年正月迫胁绥州居民迁往银夏,又在沿边围攻堡寨。宋太宗决意攻讨,命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为河西都部署,率大军出击,“保忠(继捧)闻继隆兵至,挚其家人吏卒壁于野外,遣牙将李光祚告保吉(继迁)”。同时“上言已与继迁解仇,贡马五十匹,乞罢兵。”(15)然而,李继迁为了自身利益,将继捧使者李光祚缚绑起来,夜袭继捧营帐,继捧仅以单骑脱身,资财器物全部被继迁夺取。在如此关键时刻,继迁之所以出卖继捧,一是他认为继捧可以利用,但不必为其作出牺牲;二是本着“国无二君,民无二主”的原则,“欲并其众”,和继捧争夺夏州割据权。不久,李继隆兵至夏州,捕获李继捧。随后宋太宗下诏削夺李继迁所赐姓名,废毁夏州城,把居民迁往绥、银诸州。 李继捧被捕后,李继迁为取代其定难节度使的地位,频频向宋遣使和好。994年8月遣赵光诈、张浦到绥州见黄门押班张崇贵,求纳款,“崇贵会浦等于石堡寨,椎牛酾酒犒谕,仍给锦袍、银带。”(16)不几天又遣其弟廷信奉表待罪,且言违叛事出保忠,愿敕勿诛。”把“违叛”事推到继捧身上,其目的不言自明。宋太宗召见廷信,“面加抚慰,锡赉甚厚。”(17)11月,宋朝遣张崇贵招谕继迁,赐以器币、茶药、衣物。复命继迁为银州观察使,这与李继迁所期望的相差甚远。公元995年3月,又遣左押衙张浦贡马驼,6月再遣使表宋,乞夏州。(18)好大喜功的宋太宗决不会把已“收复”的夏州轻易地让给李继迁,而是采取五代时后唐的做法,移镇鄜延,遣阁门制使冯讷、中使贾继隆持诏,授继迁为鄜州节度使。“鄜州(今陕西富县)去延安止一小程,其城周围二十里,二土山在其中,正当狗道岭,灵夏并隔沙碛,川原平坦,继迁以易受中国控制,不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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