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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英王伊丽莎白一世的改革(4)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暨南学报(哲社版)》 郑如霖 参加讨论

二外交及军事上的改革
    伊丽莎白一世在外交及军事上的改革与调整也获得了极其重大的成就。她制订了与先王们不同的外交政策:争取和平外交与政治均衡紧密结合,再辅以军事威胁,与西班牙争夺海上霸权地位。如上文所论述,在女王即位初年,其处境十分危殆。她利用姐夫腓力普二世首先向她求婚的良机,以其处女之身作诱饵,争得这位姐夫的“庇护”,并使西、英结成“同盟”(1558~1562年)(52)。女王以此为筹码,成功地与法国缔结了体面的和平停战条约,并解除了法国与苏格兰从侧背的威胁,从而初步巩固了统治地位。与此同时,她充分利用大陆各国王子公孙向她求婚之机,在法、西及其他大国之间搞政治均衡政策活动,极大地发挥了她的婚姻外交的秘密武器,以一个第二流小国和它们周旋到底,削弱了大国的地位,壮大了英国(53)。但是,当法国胡格诺战争及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爆发时,法、西争夺欧洲霸权矛盾的主导地位已下降。同时,由于英国的专制王权强化、宗教改革成功、工商业经济和国内外贸易的迅速发展,英、西的矛盾冲突逐步加剧,它们之间在海上争霸的局面不可避免地要出现。特别是法国在宗教内讧中大大地被削弱,而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正在受西班牙专制魔王的镇压。伊丽莎白一世执行了政治均衡外交政策,暗中支援法国新教徒和尼德兰革命人民。这并非女王特别厚爱于彼,而是因为关系到她及英吉利民族和国家的切身利益。正如女王自己所说那样:这只是因为“如果让法国的末日到来,那也就会是英国毁灭的前夜。”(54)因此,英国一定要保持欧洲的政治均势。这就使她必须加以干预,并采用军事威胁形式来进行。英国贯彻了这种政治均衡政策,担负起了“对欧洲大陆的义务”。从1564年一直持续到17世纪初年,她至少以派遣“远征军”的形式存在着,因为当这批军人在1594年并入荷兰共和国时,许多英国的士兵都被留下来了。
    可是,英国无论从人口、国土、经济收入及军事实力来说,都不可能与当时地跨新旧大陆的殖民大帝国西班牙相对抗的。那时所支付的战争费用是极其高昂的,如1559~1560年和1562年驱逐苏格兰土地上的法国人以及对法国的一次远征,就负债65万英镑;在1573年和1579年为镇压爱尔兰人民起义则耗费了50万英镑(55)。女王由于干预、支援国外事务而造成经济拮据,内心忧虑不已。她曾惊叹道:“国库就象一只筛子,钱财倒进来就从小孔里漏出去。”(56)尽管有财政顾问如托马斯·艾莱善能为女王陛下向伦敦富商巨贾筹借巨资,以应其所需,解除其对外国银行家的依赖(57),但女王从国力和战略上权衡利弊得失,对西班牙的斗争还是采用暗中支持、鼓励的策略,帮助英国“海狗”对西班牙在大西洋上的商船、“白银船”及其在新旧大陆的殖民地、港口等等进行劫掠,打击其海上霸权地位,从中获得大量财富,为英国经常亏空的国库增添新财源(58)。在半个世纪里,由“海狗”劫回的财物,价值约达1200万英镑(59)。伊丽莎白一世就是这样既在陆上遏制了腓力普二世的阴谋,又在海上对其帝国进行了或明或暗的骚扰、劫掠,在维护欧洲政治均衡的多元化方面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她既不象乃祖父亨利七世一味追求和平外交,又不象乃父亨利八世那样盲目发动对佛兰西斯一世、以及对查理五世的战争,更不象异母姐玛丽女王一味追随夫君腓力普二世而使英国成为西班牙的附庸国。她这种新外交政策,使英国中兴,从而强大起来。这正是她的伟大功绩!
    1564~1585年,在英、西的矛盾斗争中,终于导致了西班牙组织“无敌舰队”侵略英国,而英国在这次反侵略大海战中取得了胜利。这是伊丽莎白一世进行军事改革所结出的硕果。
    女王为了改变玛丽·都铎女王统治下所出现的军事状况,不得不进行军事上的调整、改革。首先是通过托马斯·艾莱善的外交活动,引进了大陆先进的武器弹药、改善了英军的军事装备。他以商人、英国财政专使身份在尼德兰筹集了大笔贷款,秘密地购买了大批炸药、军械和军需品,并迅速地运送出来。为了迷惑敌人,在他的信件里他把这批军火写作天鹅绒和绛色锦缎。他甚至设法从密林尼斯(Malines)的皇家军械库偷走了2000套盔甲,运返伦敦(60)。这种重整军备工作是极其成功的。但在当时并非易事?为了民族国家的独立和安全而武装自己,以便抗击外敌,这是在威廉·塞西尔的领导下实行的补救政策(61)。
    女王大胆地任命约翰·哈金斯和佛兰西斯·德类克负责改建英国海军的重任,她以其睿智完全采纳他们的丰富经验和改革海军船舰的建议。哈金斯自执掌海军的财政大权后,把女王委托在他手上的皇家海军小心翼翼地操持,兢兢业业地工作,获得了交口的称誉。在他治理下,贪污被彻底根除,人们的视野为之一新(62)。他充分利用了自己在西班牙殖民地及大西洋从事海盗活动所积累起来丰富的航海经验,又考虑到英吉利海峡自然条件的特点,对英国船舰的设计进行了新的改进。他在造舰时,降低了西班牙式大帆船高出甲板的船楼和桅杆,加深了龙骨,同时又安上了链泵,使它的排水量扩大了两倍,从而使船速得到加快(63),舰船的结构起了变化,加强了船舰的适航性和航速。无怪乎西班牙“无敌舰队”司令麦迪那·西哲尼惊呼:“敌人的船舰是如此的快速和敏捷,以致我们对此毫无办法。”(64)但更重要的还是在舰船上配置了远程火炮(65)。1575年,他所设计建造的新式大帆船“复仇”号下水,这艘大帆船长达92英尺、宽为32英尺,排水量是450吨,装置50门大炮,由250名水兵驾驶(66)。此时,女王不仅根据哈金斯等人新设计的蓝图来改建英国皇家海军,而且还拨出大笔专款建造大批新船舰。在所建新船中主要是以中型帆船为主,辅以大量辅助性的小帆船。1570年后,女王仅为购买木材和木板就支付了9000英镑,为了鼓励哈金斯所设计的新型船舰而付给4000英镑酬金(67)。哈金斯在女王经济困难的情况下,用于海军建设的经费约为年平均4000英镑,但在1585年后则增到每年5714英镑(68)。于是,英国新建的皇家海军便放弃了那种旧式桶状的、操纵不灵的船舰,以上述多种型式船只配合灵活精巧的船舰所取代了(69)。这支新型海军既适用于保障大不列颠的海防需要,又适合于远洋航行,可以与西、法海上势力相抗衡了。
    约翰·哈金斯在主持海军改革的工作中,不仅注意到上述船舰结构上的革新,而且更重视武器的配备。西班牙旧式的舰船不但庞大、笨重而不灵活,而且不重视火药、枪炮的配置和应用的训练。哈金斯所建的新型舰船主要是利用新式的长筒火炮在长距离内轰击敌舰,而训练有素的英国炮手所发射的炮弹的命中率又高。如当时西班牙舰队中的中短筒火炮和长筒火炮的比例是43.6%:56.5%;但在英国舰队中的比例则是:5%:95%。此外,在英舰中还配置了大量的长炮以为辅助。在172只舰船中配置了1874门长炮,而西班牙124只舰船中仅配置635门长炮,这是一个很大的差距(71)。这样,就凭借着舰船的航行性能和火炮的射程,在军事上取得了迅速又巨大的进步,尤其是在捕捉劫掠敌方的商船、舰只这门艰难的课程上取得了惊人的进展,因为有了优越的海军和优良的枪炮,必然容易获得成功。基于新型皇家海军舰船可在海洋上快速航行,又有先进优质火炮,更有英勇又训练有素的炮手、水手,因此,哈金斯反对与西班牙打交手战,主张发挥新式火炮在远距离轰击敌舰的优势,使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图谋采用在英舰上打陆战的陈旧的中世纪传统战术落空了。
    1588年西班牙专制魔王腓力普二世发动“无敌舰队”入侵英国,乃由西、英经济利益矛盾、腓力普二世干涉、颠覆伊丽莎白王位继承、反对英国宗教改革以及破坏欧洲政治均势而威胁英吉利安全的产物。此时,腓力普二世给英国的唯一选择道路只有臣服投降、丧失民族、国家独立,成为西班牙的附庸国。于是,依仗其强大国力,进行了对英伦的侵略性远征。伊丽莎白一世在当代人文主义思想教育薰陶之下,具有了相信人的力量巨大作用的军事思想,她以55岁高龄又体弱多病之躯,身着戎装、驰骋前线劳军。由于“她的亲临疆场和战斗号召,使将士们勇气倍增”(72)。他们不但高呼:“女王陛下万岁!”而且还振臂高呼:我们作战是为了“保护神圣的上帝,尊贵的女王和天生的国家,为了保护我们的妻子、我们的子女、我们的自由、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生命和我们所拥有的一切。”(73)与此相反,腓力普二世则祈求依赖上帝,日日夜夜走进皇宫教堂中不断虔诚祷告求得胜利(74)。女王还加强了地方郡督副手制度的作用,命令郡督副手负责征集民兵,加紧训练,从而大大地加强了地方的军事力量,防止了敌人的突袭。在她督导下,英国海军一举歼灭了当时号称为“无敌于天下”的西班牙庞大舰队。
    综上所述,伊丽莎白一世在经济、政治、宗教、外交和军事诸方面的重大改革与调整,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对16世纪下半期英国的中兴、社会经济的发展、对外贸易的扩展、殖民地的初建与拓展和商业战争序幕的揭开,都起了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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