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魏源的朴素海权思想及其价值尤为值得注意的是,魏源的海防论包含有朴素的海权思想的成份(注:王家俭:《魏默深的海权思想》,《清史研究论薮》第235-255、243-249页。),这是应该进一步发掘和研究的。 魏源既同林则徐一样,都是中国近代最早开眼看世界的先进人物,他也确实不辜负老友的托付,广泛搜集有关资料,编成了《海国图志》一书。在编纂此书的过程中,魏源更充分地认识到,世界已经进入了一个“海国”竞争的时代,那些掌握海权的西方国家大肆向外扩张,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面对这一严峻的形势,中国人应该警觉及早筹划对策,否则其前景将是不堪想象的。 根据魏源的考察,地气之变,欧洲国家海权之兴,可追溯到明代。他在《海国图志》中引《万国地理全图集》说:“欧罗巴内城邑大兴,并操自主之权,始知印书,知制火药,初造罗经。洎明嘉靖年间,舟楫无所不至,初寻出亚默利加大地,次到五印度国,后驶至中国,通商日增,见识日广。此时欧列国万民之慧智才能高大,纬武经文,故新地日开,遍于四海焉。”(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西方资本主义势力之所以能够东渐,主要是因为掌握了海上霸权。”“红夷东驶之舶,遇岸争岸,遇洲据洲,立城埠,设兵防,凡南洋之要津已尽为西洋之都会。”(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盖“恃其船大帆巧,横行海外,轻视诸国,所至侵夺”(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 魏源认为,在欧洲列国中,最需要注意和警惕的是英国。“英吉利尤炽,不务行教而专行贾,且佐行贾以行兵,兵贾相资,遂雄岛夷。”(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本国虽褊小,而除本国外,所割据他洲之藩属国甚多。”(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盖四海之内,其帆樯无所不到,凡有土人之处,无不睥睨相度,思睃削其精华。”(注:魏源:《海国图志》(100卷本)卷52、16、12。)“遇有可乘隙,即用大炮兵舶,占据海口。”(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以此,“绕地一周,皆有英夷市埠”(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英国既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直接威胁中国的最危险的敌人。他指出:“英吉利者,昔以其国在西北数万里外,距粤海极远,似非中国切肤之患,今则骎移兵而南,凡南洋濒海各国,……皆为其胁服,而供其赋税。其势日南,其心日侈,岂有厌足之日哉?”(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特别是英国侵占新加坡后,其侵华野心更是暴露无遗。“自英夷以兵夺据,建洋楼,广衢市,又多选国中良工技艺,徙实其中。有铸炮之局,有造船之厂,并建英华书院,延华文为师,教汉文汉语,刊中国经史子集图经地志,更无语言文字之隔,故洞悉中国情形虚实。”“盖欲扼此东西要津,独擅中华之利,而制诸国之咽喉。古今以兵力行商贾,未有如英夷之甚者!”(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面对西方海权国家的疯狂扩张,中国怎样才能摆脱困境。“塞其害,师其长,彼且为我富强。”(注:魏源:《海国图志》(60卷本)卷24、3、3、24、34、2、11、6、24、10、10。)这就是魏源所得出的答案。 魏源朦胧地意识到,惟有师海权国家之长,即以我之海权对付彼之海权,才足以制驭海权国家。其海权思想主要包括以下三项内容(注:王家俭:《魏默深的海权思想》,《清史研究论薮》第235-255、243-249页。): 第一,创设一支强大的近代海军。魏源认为,欲“制夷”必先“洞夷情”然后始可言“师夷”。他说:“夫制驭外夷者,必先洞夷情。今粤东番舶,购求中国书籍转译夷字,故能尽识中华之情势。若内地亦设馆于粤东,专译夷书夷史,则殊俗敌情,虚实强弱,恩怨攻取,了悉曲折,于以中其所忌,投其所慕,于驾驭岂小补哉!”(注:魏源:《圣武记》第544、499、545、538、538页。)西洋各国以海舶横行海上,与中国之师船相较,其优劣相差何止天壤!“西夷之海艘,坚驶巧习,以其恃贸易为生计,即恃海舶为性命也。中国之师船,苟无海贼之警,即终年停泊,虽有出巡会哨之文,皆潜泊于近嶴内岛无人之地,别遣小舟携公文,往邻界交易而还。其实,两省哨船相去数百里,从未谋面也。其船窳漏,断不可以涉大洋。”(注:魏源:《圣武记》第544、499、545、538、538页。)正由于此,他建议设立造船厂和火器局,制造战船和火轮舟,并造配炮械。 但是,仅有若干艘洋式战船,还不足以称新式水师。魏源认为“舟舰缮矣,必练水师。”(注:魏源:《圣武记》第544、499、545、538、538页。)他主张“尽裁并水师之虚粮、冗粮以为募养精兵之费”。而新建水师“所配之兵必凭选练,取诸沿海渔户枭徒者十之八,取诸水师旧营者十之二”(注:《魏源集》第839,839-841,841-857,858、859、865,862-863,865,865-866、868,839,866-867,868-869,869-870、874-875,870,870、871,186,870,873,873,871页。)。并强调能否建成一支新式水师的关键所在,即“水师二要”:“一专号令,二重募练。”通过募练,新建水师之兵选其有胆者,且要掌握各种海上作战的技能。“募练之法,因其渔丁而用之,因其老商而用之,因其盐徒而用之,因其蛋民而用之。其效用也,或泅钻敌舟而溺之,或夜抽艘队而乱之,或蓄燧潜发而燎之,或铁绠系舟而拽之,或出奇载炮而扰之,或冒险伺间而侦之……”(注:魏源:《圣武记》第544、499、545、538、538页。)若如此,“必使中国水师可以驶楼船于海外,可以战洋夷于海中”(注:《魏源集》第839,839-841,841-857,858、859、865,862-863,865,865-866、868,839,866-867,868-869,869-870、874-875,870,870、871,186,870,873,873,8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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