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是继袁世凯之后,经日本帝国主义一手扶植的亲日势力。在皖系军阀掌握北京政府实际权力期间,皖、日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进行了多次大宗交易,据日方已公布资料,段祺瑞向日本进行各项借款达三亿八千余万日元。他为适应日本的需要而以参战之名获取日本经济上、政治上的“援助”,编练了参战军三师。他更肆无忌惮地与日本签定陆海军军事协定,允许日本在华驻军,并享有指挥中国军队的权力。直奉军阀也都竞相投靠帝国主义以换取政治上、经济上和军事上的支持和援助。 正是由于北洋军阀集团和帝国主义在政治、军事和经济各方面相互勾结,遂使二者的利益紧密地联结在一起。于是,帝国主义便以政治上的承认与支持为条件而对北洋政府颐指气使;以军事上的资助军火,派遣顾问,训练军队而得以操纵武装,制造军阀混战;以经济上的借款设厂而得以劫取利权资源,终于使中国成为帝国主义掠夺、奴役的对象。军阀们则由于借助帝国主义的支持和资助,就可以编练军队,增强实力,因而极大地满足帝国主义的予取予求,充当政治买办来巩固既得利益,并进一步攫取更大的权力。二者日益紧密的勾结,使中国进一步陷入半殖民地的深渊,丧权辱国,连年战乱,给人民带来了更加深重的灾难。 北洋军阀集团在卖国媚外的同时,对内则施行其凶残酷虐的统治,即以袁世凯的军警执法处而言,屠戮残害之罪恶,罄竹难书。衔冤负屈,为数累累(注:王建中:《洪宪惨史·京畿军政执法处冤案录》,京兆商会联合会1925年印本。)。至于连年混战,荼毒生灵,残害地方,破坏生产,尤不可胜言,即如1918年4月间, 湖南醴陵因混战而遭杀害的达二万余人(注:傅熊湘:《醴陵兵燹纪略》1918年印本。)。混战的耗费更是数额惊人,而且岁增不已,据1925年初,段祺瑞任临时执政不久的一种统计,年军费支出已达二亿二千万元,较之1916年的一亿四千二百二十五万元,已增多七千七百七十五万元。(注:民国十四年二月,北洋政府陆军部呈临时执政府送各省岁入与军费比较表中说:全国兵额有149至150万人左右,每年约需军费26,000多万元,占民国八年预算全国岁入经费49,040余万元的二分之一强。林长民在善后会议第二次大会上对整理军事大纲案发言中又指出,陆军部所报兵额数不完全,应是247万余人,如此则军费支出势将更大。) 巨额的军费,再加上所有军阀无不过着奢侈淫佚的生活,沉重的经济负担最终无不转嫁到人民的身上。军阀们利用种种搜刮方式来开辟财源以解决其开支问题。他们的搜刮方式主要有: (一)举借内债:据统计,自1912-1926年,北京政府共发行了28种公债,发行总额达876,792,228元,实发行额也达612,062,708元(注:千家驹:《旧中国公债史资料》,财政经济出版社1955年版,第366-360页。)。这些都是有借无还的官债。 (二)勒征苛捐杂税:名目繁多至数十种,难以历数,而且年年增加,据统计,从1924年四川的盐税附加税竟有26种之多。1914年以后河北省创行了烟酒牌照税和印花税等(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二辑,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581、586页。)。 (三)滥发纸币票券:张作霖在东三省、直隶等省滥发奉票。吴佩孚在湖北加印官票、金库券、军需兑换券(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二辑,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592页。);在河南发行400万有奖库券,分配各县,强民购买,(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二辑,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588页。)其恶果是通货贬值,票券形同废纸,物价腾涌,人民生活困苦。 (四)栽卖鸦片:强迫种烟征税,是军阀普遍采用的阴险毒辣手段。陕西眉县、宝鸡及西部各县,对所有农户,不论种否,一律征收鸦片税。湖南湘阴、石门等县,对违抗种烟令者,“除罚洋以外,竟有处以死刑者”(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二辑,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623、625页。)。这笔收入相当庞大,如1924年,甘肃每亩鸦片烟税为8元至15元不等(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二辑, 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628页。)。陕西的烟税比田赋要高三至四倍。 刘镇华督陕时,虽仅辖十数县,而烟税收入年达1,500 万元以上(注:武陵《反奉战争时期陕西省各方面之情况》,《响导国报》145期,1926年2月10日。)。尤为恶毒的是,他们还动用武装,贩运鸦片,不仅牟取暴利,还将流毒运往各地,戕害生命。 其他如田赋预征,兵差折价,临时征发,岁时犒劳等等,无不出自民脂民膏。人民陷于朝不保夕,叫苦不迭,辗转呻吟的绝境。 从上述六大特点看,北洋军阀集团无疑义是一个反动的政治军事集团。它在辛亥革命前后各16年的历史进程中主要是扮演了历史舞台上为人唾骂的丑角;但是,在这32年中,它曾起过的某些客观作用仍有必要作出应有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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