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礼记》的成书时代及编撰人
我国古代儒家的典籍“十三经”中,有三部是关于礼制的书,合称“三礼”,即《周礼》,《仪礼》、《礼记》。其中的《礼记》,西汉刘向《别录》①、东汉郑玄《六艺论》②并云四十九篇,而《隋》《唐》二《志》所著录的郑玄作注的《礼记》则分为二十卷,这是嫌其篇帙繁重而合并原有篇目的结果。 关于《礼记》这部书的编撰人,据《隋》《唐》二《志》之说,是西汉后期的戴圣。不过,唐初孔颖达《礼记正义·序》引郑玄《六艺论》“戴德传记八十五篇,则《大戴礼》是也;戴圣传礼四十九篇,则此《礼记》是也”,按照郑玄的说法,《礼记》乃戴圣所传授,未必即是至其本人才撰辑成书(若依此说,则《礼记》成书时间有可能在戴圣之前)。因其详既已不可考究,故后人多从二《志》之说。另外,三国魏张揖《上(广雅)表》:“鲁人叔孙通撰置《礼记》”③,其说虽乏佐证,但依照张揖的说法,可以推测:《礼记》一书,大约从秦末汉初开始撰集,至戴圣编成完帙,其间经过了一百多年书的内容和篇目当是屡经学者们增补改易,而最后的定型则出自戴圣之手。 戴圣,字次君,梁国(今河南省雎阳)人,生、卒年已不可考,据《汉书·儒林传》记载,他与汉宣帝(公元前73年-前49年在位)同时,是著名的经学家。他和叔父戴德,都是礼学大师后仓的弟子,世称为小戴、大戴。戴圣曾以礼学博士的身份,参加过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由宣帝亲自主持在长安皇宫里的石渠阁举行的五经同异讨论会,其后,官至九江郡太守。他的著述,流传至今的就是这部《礼记》;另外有《石渠礼论》四卷(见《隋书·经籍志》)① 西汉以前称某些重要的古书为“经”,把解释说明“经”的书叫作“传”、“记”、“说”。因此,“礼记”这一书名的原义是:对《礼经》(即“三礼”之《仪礼》,汉代称为《礼》、《礼经》或《士礼》)的解说。本来,汉儒在传授经学的时候,除了讲解经典本文,还传习一些与经典内容相关的古书篇章和前人的说解材料,目的在于使学生加深对经义的理解(这与近代以来的大学教学,在教材讲义之外,还印发或开列参考的资料及书目有相似之处)。这样,附经而行的记、说一类的材料,也就得以流传了。即以《礼经》而论,有关的记、说,据《汉书·艺文志》著录,其中就有: 《记》百三十一篇 《明堂阴阳》三十三篇 《王史氏》二十一篇 《曲台后仓》九篇 《中庸说》二篇 《明堂阴阳说》五篇 另外,唐代陆德明《经典释文·叙录》引刘向《别录》,有: 《古文记》二百四篇 以上这些,应该说多数是皇家图书馆(即所谓“秘府”、“中秘”)所藏。因为西汉“诸学者多言礼”,礼学盛行,经师们手头所有的此类参考书,数目当更多⑥。 戴德、戴圣叔侄各自对这些原先可能是比较散乱的传礼资料进行了筛选、整理、编撰的书也都取名《礼记》。戴德所撰入八十五篇,称《大戴礼记》,也叫《大戴礼》、《大戴记》。戴圣所撰四十九篇,则称《小戴礼记》、《小戴礼》、《小戴记》。二戴在撰书时,对传礼资料各有取舍,自定篇目,互不相袭;而晋代陈邵《周礼论序》谓小戴删大戴之八十五篇为四十九篇,《隋书·经籍志》更说是小戴删大戴为四十六篇,后汉马融朴《月令》、《明堂位》、《乐记》三篇乃成四十九篇,此说自清代毛奇龄以下,《四库全书总目》作者、王聘珍等已斥其误。《小戴礼记》自郑玄作注之后,专擅《礼记》之名,盛行不衰。而《大戴礼记》的流传则若断若续,到唐代就佚失了四十六篇,仅有三十九篇保存了下来⑦。 今天我们见到的(亦即郑玄所注的)《礼记》为西汉戴圣的原书,对于这一点,学术界向无异说⑧。只是晚近以来个别学者表示怀疑,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洪业先生在《仪礼引得·序》中说: “……无论如何,郑所注之四十九篇(义按:指今本《礼记》)而孔所谓之‘此《礼记》’,非所传者也。圣,后仓之徒也,何至收《逸礼》之正篇(义按:指《奔丧》、《授之哉?”(义按:郑玄《六艺论》“戴德传记八十五篇则《大戴礼》是也,◆四十九篇,则此《礼记》是也”,文中“则《大戴礼》是也”、“则此《礼记》是◆者郑玄之语,孔颖达特于《礼记正义》引之耳,而洪氏以为孔氏语,误。郑玄所谓“此《礼记》,”正指自己所注之《小戴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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