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历史必然性思想在未来预测中的科学意义 唯物史观关于历史必然性的思想,是人类推动社会进步的强大理论武器。就此而论, 如果它不能在预测未来中发挥作用,它的科学价值就要大打折扣,它的真理的光辉,就 会暗淡许多。 波普尔反对历史决定论的一个著名论点是:“如果我们永远只限于观察一个独一无二 的过程,那我们就不能指望对普遍性的假说进行验证,不能指望发现科学所能接受的自 然规律。对一个独一无二过程的观察不可能帮助我们预见它的未来发展。对一个正在成 长的蝎子进行最仔细的观察也不能使我们预见它变成蝴蝶。”[17](p86)这里的问题是 ,研究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性假说”的观察对象,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独一无二的 过程”。例如,研究英国、法国、德国、俄国、美国的资本主义萌生、发展过程,大有 益于我们理解西方资本主义的发生机理和一般规律;研究中国、日本、印度的资本主义 历程,大有益于我们理解东方国家更为曲折的近代化之旅。综合这些研究的结论,必将 大有益于我们把握近代化的精髓,顺应历史潮流,去创造人类更美好的未来。这就是说 ,对若干正在成长的“个体”蝎子进行的最仔细的观察,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类”蝎子 的发育规律,预见“类”蝎子的未来。 唯物史观视野中的历史必然性,是指人的历史活动的规律性。规律是人类历史活动的 一般性本质特点的抽象。它既不等于具体的历史细节,也不等于实际的历史过程。就此 而论,唯物史观不是算命术。那些以唯物史观肯定历史必然性为由,要求其对未来社会 的具体图景做出精确描画的人,不是曲解了唯物史观的本义,就是别有用心。恩格斯说 得明白,对未来的设想,“愈是制定得详尽周密,就愈是要陷入纯粹的空想”。马克思 在回答荷兰社会民主党人一旦取得政权之后该如何行事的询问时说:“在将来某个特定 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应该马上做些什么,这当然完全取决于人们将不得不在其中活动 的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但是,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是虚无缥缈的,因而实际上是一个幻 想的问题,对这个问题的惟一的答复应当是对问题本身的批判。如果一个方程式的已知 各项没有包含解这个方程式的因素,那我们是不能解这个方程式的。”[18](p154) 唯物史观的历史必然性理论无疑是我们预测未来时的锐利思想武器。但是它所能预测 的,只能是历史发展的实质、趋势、方向和归宿。它对人类未来走向的预测轨迹与实际 的人类历史轨迹之间的关系,当然不会严丝合缝般的完全吻合。在这方面,恩格斯与施 密特关于经济规律的讨论,可以为我们提供启示。施密特认为,因为规律不可能在任何 条件下发生作用,所以马克思揭示的价值规律和利润率学说都是一种“虚构”。对此, 恩格斯回答道:“您对价值规律的责难涉及从现实观点来看的一切概念。”“一个事物 的概念和它的现实,就像两条渐近线一样,一齐向前延伸,彼此不断接近,但是永远不 会相交。两者的这种差别正好是这样一种差别,这种差别使得概念并不无条件地直接就 是现实,而现实也不直接就是它自己的概念。”[5](p515)列宁在论述价值规律时也特 别强调:“价值(社会的)转化为价格(个别的),不是经过简单的直接的道路,而是经过 极其复杂的道路,因为很自然,在只有通过市场才能把各个分散的商品生产者联系起来 的社会里,规律性只能表现为平均的、社会的、普遍的规律性,至于个别偏差情形则会 相互抵销。”[19](p595)同样,历史必然性理论对未来的预测,也“只是一种近似值, 一种倾向,一种平均数,但不是直接的现实。其所以如此,部分地是由于它们所起的作 用和其他规律同时起的作用相互交错在一起,而部分地也由于它们作为概念的特性”[5 ](p516)。 如果我们不再重复当年施密特的错误,不再存有当年荷兰社会民主党人的幻想,我们 就有充分的理由坚信唯物史观关于历史必然性的思想在未来预测中的科学指导意义。正 如普列汉诺夫所说:“社会学的预见对象不是个别事件,而是特定时候早已在进行的那 一社会过程的一般结果。……社会学的预见,凡是涉及到个别事件,那是很少精确性的 ,而且将来始终如此。然而在那应当确定社会过程的一般性质和方向的地方,社会学的 预见早就有相当大的精确性了。”[20](p251)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开放的、与时俱进 的唯物史观不断汲取人类文明的新鲜营养,它在社会预见方面的科学指导意义,将会得 到更多的证明和认同。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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