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考古学界有些学者对周边若干具有复杂内涵和较高发展程度的新时期文化人群的 政治组织形式估计很高。比如有的学者已经提出了“良渚文化王国”的概念。(注:严 文明:《中国王墓的出现》,《考古与文物》1996年第1期。)也有人提出相对解释空间 较大的概念,如以良渚高级玉敛葬所代表的社会个体是“具有国家性质的方国”(注: 高蒙河:《从江苏龙南遗址论良渚文化的聚落形态》,《考古》2000年第1期。)等(相 对于良渚文化而言,对其他一些新石器文化的解释则较为谨慎,如对于拥有牛河梁遗址 的红山文化人群,我们在最新的研究中可以看到以其“还未有进入严格意义上的国家阶 段”的提法(注:刘国祥:《牛河梁玉器初步研究》,《文物》2000年第6期。);但最 近有些报道在陶寺遗址问题上的调子则甚高)。如果这些提法只是不具有严格定义的、 一般联想性的描述,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而如果这代表某种严肃的理论的话,作为证据 学的要求的一个方面,应当考虑同古代文献“内核”的衔接问题。本文在这方面不能全 面展开讨论,但应该说这方面的问题远不是那么简明(对于有关遗存内涵的意义的讨论 也是其中之一)。良渚文化延续时间很长,其人群与中原的交往可以从两地考古学遗存 的器型学比较中得到证实。然而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中原在进入国家化进程前后受到来自 良渚文化地区某种更高水平的文化和政治进程的压力和重要影响。古代文献“内核”关 于这一时期这两大地区关系的基调是同这种情况相吻合的。因此如果肯定良渚文化地区 在夏代国家进程之外、甚至更早就已经形成国家,无疑将使我们对古代文献传统关于这 一地区历史的十分低调的纪录产生疑问。这种与文献“内核”的冲突,绝不仅仅是文献 有没有失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存在作为国家的“良渚文化王国”的话,不仅良 渚地区,而且中原地区的历史都应该会大不一样,由此发生的一系列问题都将是难以回 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