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罗马奴隶内部的分化、转化及其原因
在古代罗马奴隶制鼎盛的时期,奴隶广泛地活跃于社会生产的和非生产的各个领域,他们的工作性质形形色色,生活状况和境遇,出路和前途千差万别。本文要描述和讨论的是发生在同一行业里的不同部门或同一部门内的奴隶在地位、境遇、出路等方面的差别及其原因,发生这种差别的过程和状态,我们称之为分化。在分化过程中,少部分奴隶成为了富有者,特权者,这样的过程和状态我们称之为转化。奴隶内部由于分化和转化发生的差别是深刻的,本质性的,这是与因行业而异产生的差别最大的不同。 一、罗马奴隶分化的诸现象 罗马奴隶分化的现象,现以奴隶从事的职业为线索进行描述。由于奴隶内部量的差别与质的不同,有一些交叉并存的情况,在量和质的临界区域是此是彼难以分清,所以,在讨论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将一些非本质性的现象也囊括其中。 罗马的矿工奴隶在诸类奴隶中是处境最悲惨,待遇最恶劣的一个部分。矿工奴隶内部是否存在着层次,有没有分化,由于资料缺乏,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根据罗马社会的一些现象,我们可以推定,矿工奴隶存在差别是可能的。因为,罗马的一切生产和非生产部门都有奴隶做管理人员,唯独矿山管理人员中没有奴隶,似乎不大可能。矿山里的监工,想必有奴隶,还可能有奴隶工头之类。监工和工头的境遇可能会比普通奴隶好一些。 角斗士是一个内部存在着差别,发生了分化的层次。成千上万的角斗士一般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多数在第一次角斗中就丧掉了生命。这是角斗奴隶的最底层。职业角斗士,尽管受过专门的训练,但总难免有失手的时候,死亡仍时刻伴随着他们。角斗士中只有少数人,赖牺牲对手的生命,得以生存,最后得到善终。有的性格懦弱的奴隶主在危难的关头,常让心腹奴隶帮助结束自己的生命,有时角斗士就充当帮忙的角色。这说明,有的角斗士可能受到主人的某些恩惠。受恩惠的角斗士比普通的处境要好一些。罗马人观看角斗表演达到了如醉如痴的程度,他们对角斗优胜者的热情,不亚于现代球迷对于球星。优胜的角斗士不仅可以获得很高的荣誉,且能得到大量的金钱。皇帝康茂德曾经下令,给参加某一次比赛的角斗士,每人奖赏100万塞斯退斯。成功的角斗士, 可以有家室。皇帝克劳狄曾经应某一角斗士儿子的请求,特赐给该角斗士以自由。〔1〕角斗士的儿子可以向皇帝申请什么, 也说明角斗士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 罗马城里的奴隶身分的演员、赛车手之类,同角斗士一样,为罗马人提供娱乐服务。最好的演员,能获得“当代名优”的荣誉,待遇也很优厚。有的人还被请进皇宫,做了皇后的情人。赛车的优胜者,所获得的奖金足以使他成为大财主。据一铭文记载,赛车手克列斯采特从13岁开始,近22年中,参加了686次比赛,获胜47次,赚了155万多塞斯退斯。〔2〕优秀的演员、赛车手与常获得优胜的角斗士属于一个层次, 是上等奴隶,一般水平的演员、赛车手同普通的角斗士一样,是下等奴隶。由此可见,在角斗士和赛车手、演员之类供娱乐的奴隶中,是有质的差别的。 罗马的农业奴隶的差别和分化可以从经济待遇和实际权力两个方面分析。从待遇上说,农业奴隶有多种情况。管庄,是农业奴隶中的最高层,对于他们,瓦罗说,应该用犒赏来刺激他们的工作热情,要给他们一些财物,要有女奴隶与之同居。〔3〕科路麦拉也认为, 管庄首先应该有个妻子。〔4〕在普劳图斯的喜剧《卡辛》中, 主人想把自己心爱的奴隶给管庄做妻子,为使她接受这种安排,主人说在田庄上生活的好处是:有木柴烧,热水用,并能教育自己的孩子。一些管庄以缴纳实物为条件承包了主人的田庄,其中有的人想必因此而发了财。西塞罗在一封通信中提到,他的奴隶管庄,想取得价值16000塞斯退斯的包工, 西塞罗既出了钱,也出了人。〔5〕田庄里的奴隶身分的监工, 是农业奴隶的中间层次,他们一般也有女奴隶与之同居。 处于被管理地位的农业奴隶在工作条件、劳动强度、生活待遇以及出路等方面,要比处于管理地位的奴隶差一些,他们是农业奴隶中的最底层。这样的奴隶有析产的很少,一般没有女奴隶与之同居,特别是那些无技术的做粗活的奴隶,处境很悲惨。有的材料报道,有田庄的磨坊做工的奴隶,总是饥肠辘辘,为防止他们偷吃面粉,脖子上常戴着铁脖扣。一件文学作品描写磨坊奴隶的工作和待遇情况:“他们满身都是鞭子留下的黑色和蓝色的痕迹,他们满是疤痕的背上披得不过是满是补丁,已经撕裂的束身外衣,其中的一些极小,仅能遮掩住生殖器……他们前额烙着字母,部分头发被剪掉,脚戴铁镣,身体呈灰色或变成了别的颜色。多尘多气的环境使他们眼睑染病,面尘使他们的身体又白又脏。”〔6〕 不同的劳动态度,也能造成奴隶的不同待遇。瓦罗说,对于驯从听话、工作卖力的奴隶要表示看重,平时对他们慷慨些,给他们较好的食物和衣服,偶尔放他们的工,并允许他们自己的一头牲畜在田庄上吃草。〔7〕看来,这类奴隶是有析产的。只是析产的数量不会很多。 不听话、不驯顺、劳动态度不好的奴隶,主人不仅不给他们析产,不允许与女奴隶同居,反而常常遭受酷型:受鞭笞、戴足枷、关入地牢、脸上烙上印记,发配到采石场或竞技场,甚至交给专门的刽子手,钉死在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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