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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罗马奴隶内部的分化、转化及其原因(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兰州学刊》 马书山/朱红宇 参加讨论

农业奴隶除了经济待遇上存在着差别外,还存在着因做管理工作有了些权力者和做被管理工作而毫无权力者之间的不同。管庄,是管理者,他的职责是安排田庄的日常事务,监督奴隶的工作,防止奴隶逃亡等。但管庄的权力是受到重重限制的。加图允许管庄用金钱雇佣人手,但只限使用一日。〔8〕科路麦拉不允许管庄指使奴隶为管庄自己做事; 不许他拿主人的钱做生意;除主人的亲密朋友和亲戚之外,不许招待别人;不经主人同意,对奴隶不能自行惩罚或解除惩罚。〔9〕以上, 只是管庄权力的一般情况。实际上,管庄权力的大小,主要取决于主人对田庄事务亲自过问的程度。某些田庄的主人长期居住在城里,田庄的大小事情全托付给了管庄,他们的管庄拥有的权力就较大和较独立;像加图类的田庄主,对田庄事务总不放心,无论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处理。在这样的田庄里,管庄的权力就很小,独立性也较差。
    与主人的田庄没有建立承包关系的管庄,与普通奴隶在经济上的差别,还是量的差别,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剥削存在;但两者在权力和地位上的差别,已经有某些质的意义了。因为,管庄,特别是那些权力较大、较独立者,他们为主人代行几乎一切管理权力,只有假借他们,奴隶主对奴隶权力才能变成现实,才能转化为奴隶的服从行动。所以,这些管庄是一个正在发生分化但尚未完成转化的层次。承包了主人田庄的管庄,具有奴隶和主人的双重身分,不仅对普通奴隶有压迫、奴役关系,而且还有剥削关系,他们不仅是完成分化而且是接近完成转化的层次。
    罗马的畜牧奴隶分为牧头和普通放牧人。牧头掌管帐目,管理普通奴隶,地位比普通奴隶高一些,经济待遇可能也好一些,只是我们没有掌握这方面的材料说明这一点。但由于牧奴行动比较自由,一般有自己的析产,有妻子,待遇和处境好于农业奴隶,看来,牧头和一般的放牧人之间在经济上不会有很大的差别。
    工商业和金融业的奴隶也因工作分工分成若干等次。在共和末和帝政时代,罗马有许多为主人授予特殊析产的,从事工商业和金融业的奴隶。从理论上讲,析产奴对自己支配的析产只限于事实上的拥有,没有法律上的权利,主人对其有不容争议的一切权利。主人剥夺奴隶的析产,只被认为是收回自己的财产。但是,析产是奴隶主为刺激奴隶努力劳作而设立的,若无充足的理由剥夺之,这个作用也就失去了;此外,如果奴隶交纳了与主人的约定贡献,主人剥夺其析产,这是不讲信义的。自由人一般不愿担负这样的污名。所以,奴隶只要履行义务,在习惯上,主人就不能剥夺他们的析产。奴隶对自己的析产虽然不可以转让和买卖,但可用之设立作坊、扩大再生产、承包工程、建立家庭、改善生活,析产如果增值较多,还可以用之赎买自由权利。所以说,析产实际上是奴隶的财产。拥有析产,意味着奴隶拥有了自己的经济,仅这一点,就比没有析产的奴隶优越得多。
    析产奴可以与主人建立如下一些业务关系,这些关系体现了析产奴隶在经营活动中相对的独立性、自主性。代理主人经营,参与分红;接受主人的贷款,独立经营业务;以析产与主人合股;承租主人的作坊、铺面和钱庄。
    罗马人对奴隶是歧视的,但析产奴因为比较自由,并且拥有一些财产,所以还能参与到公民社会中。罗马有类似中古西欧社会基尔特或行会的工商业组织--公会,如铁匠公会、青铜器公会、靴鞋公会、毡子公会等。这些公会大多不排斥析产奴。某一公会的祭神礼单上标明提供礼品者有3个自由手工业者,7个析产奴。〔10〕
    不参与管理,完全听命于他人的是奴隶群体中的大多数。从理论上讲,被管理者总要比管理者多得多。一个作坊通常有几个、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奴隶,可做管理工作的不过一、二人。商号、钱庄里管理人员的比例可能多一些,但与一般工作人员比起来,也少得多。处于被管理地位的奴隶,通常没有很多的财产,受主人和奴隶身分的管理人员的双重压榨和奴役,是下等奴隶。
    家庭奴隶的待遇、处境、地位和出路,主要取决于他们在家庭劳动分工中所处的位置,他们的表现是否能赢得主人的欢心和宠爱,是影响他们命运的第二位的原因。担任家庭教师、医生、保姆、奶妈、贴身保镖、侍从、秘书工作的奴隶,待遇一般较为优厚,出路也好。家庭教师、保姆和奶妈肩负养育和教导奴隶主子女的重任,主人给他们的强制权力,足以制服奴隶主少爷的任性和调皮。家庭教师的管束,常常使孩子难以忍受,打骂孩子是常有的事。有的人长大了甚至还记家庭教师的仇。
    家庭医生能为奴隶主解除病痛,是奴隶主健康的保障,所以很容易得到主子的宠幸。西塞罗对自己的家庭医生的死很悲哀。他说不仅仅是因为死了一个好医生,而是因为这个医生很尊敬他,因而更令人同情。高级侍从、高级保镖在罗马的险恶的政治环境里,为主人的生命之所系,主人为感化他们,总给他们优厚的待遇。歌唱家、朗诵人和其他文人等,也很容易得到主人的赏识、宠爱,而获得赏赐。为主人宠信的奴隶,常被拉入主人策划的政治阴谋之中,阴谋成功,奴隶跟着沾光;阴谋败露,也跟着遭殃。官大奴大,一些权贵的奴隶行为粗野,飞扬跋扈,主人奈何不了他们。家庭奴隶中的上层与下层之间的层次,一般有一些析产,有较多的获得自由的机会,受到赏赐和责罚的机会都不多。
    差别最悬殊,分化最明显,鸿沟最宽深的是皇家的奴隶和公共奴隶。罗马到帝国时代,皇室经济急遽发展,皇家占有大片的土地和其它产业--矿山、房产、作坊等。在政府里,由奴隶和释奴组成的内官是一支举足轻重的政治力量。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2世纪的罗马政局,很大程度上是由他们操纵的。他们拥有显赫的权势,很高的社会地位,许多罗马的元老、骑士都得仰承他们的鼻息。康茂德的奴隶克利安德,公开拍卖执政官和元老的职位,三年的时间,积累下的财富的数量,是除皇帝外任何自由人未曾有过的。他以皇帝的名义修建了人民公用的浴场、游览园和运动场。他掌握着近卫军。由于他实行暴政,以致引起了罗马人的骚动,他最终在骚动中丧掉了生命。在皇帝左右的人,由于势大财大,因而生活十分糜烂。
    不出任政府官员和皇家产业管理人的皇家高级奴隶,比出任这些职务的人略逊一筹,但一旦有肥缺,总有他们发达的机会。这些人很有地位和势力,很少有人敢冒犯他们。不仅如此,他们还恃仗皇帝的威势,为非作歹,横行市井。皇宫里的看门人,以及干杂乱粗活的奴隶,是皇家奴隶的下层。帝国初期,罗马的供水渠道是由皇家奴隶管理和维修的,干这一行当的一般劳动者,也属于皇家奴隶中的下层。
    公共奴隶的最高层是担任中央的重要财务官吏者。在中央担任dispensatore职务的奴隶,其职责是独立掌管国家财政,监督行省财库和国家某些部门现金的出纳。他在任职10~15年后,可以自动成为自由人。其副职vicarri在正职退职后,有望成为正职。 担任这两个职务的和担任的职务在性质、级别与这两个职务相近的奴隶,是公共奴隶的最上层。公共奴隶的中层是狱卒、长官的卫士和税吏之类。公共奴隶的下层是干各种体力劳动和危险工作者。他们的工作有维修罗马的供水渠道、防火灭火、开矿等。
    综上分析,可以认为,拥有一些析产的工商业奴隶、拥有一些析产和较小权力的家庭奴隶、皇家奴隶、公共奴隶与完全没有析产和权力的奴隶相比,只是量的差别,还不能说他们已经发生了分化,他们仍属下等奴隶。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发了家,使用上了奴隶,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分化的过程,成了奴隶中的中间层次。分化后发迹,拥有了较多的财产和较大的权力,并且长期使用奴隶的过程,就是转化。工商业奴隶、家庭奴隶、皇家奴隶和公共奴隶的上层,显然是转化过程中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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