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行妙峰山香会调查 顾颉刚对民间信仰也很关注,曾对北京的东岳庙、妙峰山、财神庙、白云观、黄寺,苏州的东岳庙,泉州土地神,东莞城隍庙,广州各寺庙等进行考察,其中以1925年对妙峰山香会的调查最为有名。 1925年4月30日至5月2日,受北大风俗调查会之托,顾颉刚与容庚、容肇祖、孙伏园、庄严五人对位于北京城西北的妙峰山进行了考察。五人中属他最为活跃、突出,眼观、耳听、手抄,忙个不停,感慨颇多,收获极大。他说:“到了这种地方,迷眼的是香烟,震耳的是鼓乐,身受的是款待,只觉得神秘、壮健、亲善的可爱,却忘记了他们所崇奉的乃是一种浅薄的宗教。这使我对于春秋时的‘祈望’,战国后的‘封禅’得到一种瞭解。妙峰山香会在财政、礼仪、警察、交通、饷糈……各方面都有专员管理,又有领袖人物指挥一切,实在有了国家的雏形了!”他跑前跑后抄录“会启”。调查成员各自撰文,顾颉刚将其编为《妙峰山进香专号》,在《京报副刊》发表(共分六期),到中山大学后编为《妙峰山》一书出版。这次妙峰山香会调查,是中国首次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的庙会民俗学田野作业,在学术界产生很大的影响。江绍原《北大风俗调查会<妙峰山进香专号>书后》评论说:“现今的民众宗教的研究,则顾颉刚先生的妙峰山香会调查,在邦人中只怕是绝无仅有的。”“如果顾颉刚早生几千年,而且多托生中国若干次,由他调查记载古中国的民礼民教像他此刻的调查记载妙峰山香会,则我们写中国法术宗教的人,真不知可以多出多少有价值的材料,真不知可以省多少心思也。”何思敬在《读妙峰山进香专号》中称妙峰山进香调查是中国学术界的一个霹雳,说:“至今没有人来理会民间的宗教生活。妙峰山专号就是打破这种暮气的一个霹雳。不特关于民间宗教,科学的调查是第一次,并且这第一次的调查已经得到很好的成绩。这全靠此专号作者的同心协力,尤其颉刚先生的精敏周到。他在专号中确是一个最忠实的调查者”,是一个“时代精神”。 4.对婚丧礼俗的研究 顾颉刚在北京大学《歌谣周刊》上先后发表了《两个出殡的导子帐》(1924年4月27日第52号)、《一个“全金六礼”的总礼单》(1924年5月25日第56号)、《一个光绪十五年的“奁目》(1924年6月8日第58号)。1928年4月,他将此三文与刘万章撰写的《广州的旧婚俗》、《广州的旧婚俗补述》、《广州的旧丧俗》合在一起,以《苏粤的婚丧》为书名,作为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小丛书之一出版。 他对吴歌、孟姜女传说故事、妙峰山香会、礼俗等的研究是同时进行的,很有魄力。顾颉刚在民俗学研究方面的成就为世人所公认,他在歌谣、传说故事和庙会的研究方面树立了三个典范,对后世影响深远。日本学者平冈武夫说:“即使说中国民俗学的研究是顾先生首创和培育起来的,恐怕也不过分。”(平冈武夫《古史辨自序》日译本《译者前言》,创元社,1940年) 再看看他在组织领导方面的建树。 1919年,他在苏州搜集歌谣,虽然当时还是一个学生,但已开始显露出了其组织领导才能。他说:“在家中组织人力,从我的祖母起,直到保姆,由她们唱,我来笔记。后来又推广到亲戚、朋友家。我的爱人殷履安又在她的母家,用直镇上为我收到了好些。一年之中,居然记下了三百余首。其中,有儿歌,有妇女歌,有工农歌,也有对山歌。除歌谣外,还连带搜集了谚语、歇后语。”(《我和歌谣》,载《民间文学》1962年第5期) 1924年4月参与《歌谣周刊》的编辑工作,则开始表现出了他的编辑、组织能力,如为该刊组织、编辑了九个“孟姜女专号”,为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周刊组织、编辑了八个“孟姜女专号”,为《京报副刊》编了六个“妙峰山进香专号”;1926年到厦门后,发起组织了那里的风俗调查会,创办《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周刊》;1927年到中山大学后,创建了我国第一个以“民俗”命名的社团组织--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创办了《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民间文艺》、《民俗周刊》,设立风俗物品陈列室,举办民俗学传习班,编辑出版了36种民俗学会书籍,制定了学会章程和计划,等等;1936年,在北大发起成立了“风谣学会”,在南京《中央日报》创办《民风周刊》,在北平《民声报》创办《民俗周刊》,次年在北平《晨报》创办《谣俗周刊》;1930年,他曾拟发起成立中国民俗学会,并拟了《中国民俗学会发起宣言》;1943年12月,在重庆召开座谈会,被推举为“中国民俗学会筹备员”;1950年,在上海与赵景深、李白英、钱小柏等研究成立中国民俗学会事;1978年夏秋间,与白寿彝、容肇祖、杨堃、杨成志、罗致平、钟敬文联名上书中国社会科学院,建议设立民俗学及有关研究机构。 顾颉刚在我国民俗学研究和组织领导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受到了学术界的普遍赞扬和敬仰。20世纪30年代,钟敬文、娄子匡、陶茂康主编的《民间月刊》第2卷第8期称其为“中国民俗学创导者之一”。北京大学段宝林教授1993年9月19日在《工人日报》上以《中国民俗学之父》为题撰文,纪念顾颉刚先生诞生100周年,对其在现代中国民俗学学科建设和发展方面做出的历史功绩进行了阐述,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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