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以为,这种方法,当可有条件地运用于史学研究领域,因为,它定然有益于精神 、观念、价值和意义的阐释,从而贡献于人文精神建设。这里有一个认识问题。实事求 是是史学研究的基本原则,史家每以“让史实自身去说明问题”相标尚。应该说,这一 原则的正确性是铁定不移的,但如何理解,尚需讨论。对于历史资料这种文本,是否可 以用解释学的方法去解释,从而发掘其新意义?所谓创造性解释,是否有悖于历史唯物 主义原理?依笔者之见,前者的答案是肯定的,而后者的答案则是否定的。就前者而言 ,近代以来的史学,趋向于反对堆砌史料,提倡发掘寓于史料中的规则和意义,这虽不 同于解释学的方法,但两者似有相契相通之处。可以预见,解释学的方法,可以从根本 上弥补史学拘泥于描述的缺陷,从而焕发其勃然生机。就后者而言,问题比较复杂,需 作具体分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唯物史观反对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的唯心论,反 对脱离史料的主观臆断和有违科学原则的望文生义,但并不反对在大量占有和正确分析 史料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史家的主观能动性,阐释和发掘蕴于历史文本中的新意义。据 此而言,解释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并不与唯物史观相互牴牾。 3.陶冶史家的知性、悟性和善性。 弘扬人文精神,需要史家主体意识的渗入或曰主观能动性的充分发挥。为此,不但要 陶冶其知性,而且需陶冶其悟性和善性。所谓知性,是就史学的常规技术而言的,是指 在史学理论和方法方面的训练和经验积累。近年以来,一些中青年学者的研究兴味渐趋 于理论模式,但存在的问题,一是消化不良以致在运用理论于具体研究时,方枘圆凿; 一是忽视史学的基本规范,生疏了史学技术,以致某些所谓交叉研究成果画虎类犬。问 题虽然存在,但探索难能可贵,切不可因噎废食。所谓悟性,是指鉴于史学作为一门人 文学科的特性,史家在研究实践中尚需用心灵去体悟研究对象。因为,正如刘鸿武所言 :“人文科学总是力图透过客观事实的世界,去构造一个理想的意义和价值的世界。这 个理想世界当然不是随意编造的乌托邦幻想,不是完全离开客观物质世界和经验事实的 主观臆想。它立足于现实但却又具有它的超越性和理想性,是一种情感与理性互动的产 物。因此,在人文科学研究领域,不仅要运用事实、原因、规律等概念,但更多的是使 用意义、价值、理想、意志、情感、人性、人格、善恶、美丑等概念,去理解体验人类 的精神生活、宗教信仰和文化世界的。”(注:刘鸿武:《人文科学:一个精神与意义 的世界》,《思想战线》1999年第1期。)虽然与哲学、文学、艺术等人文学科相比,史 学的实证特征更为明显,但作为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学科之一,体悟对象同样必要。这就 要求史家通过自己的生命体验和历史智慧,始终保持对社会和人生问题的敏锐觉察。所 谓善性,是指史家深切关怀人类的精神境界和未来命运,立足于当下而又不断超拔,不 懈追求至善理想,为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提供参考性目标和方向。 总之,人文精神是史学研究中不容轻忽的重要问题。当今史家亟应以其强烈的使命感 ,充分发挥史学实证研究的特长,并着力挖掘其弘扬人文精神的潜力,冲破自设樊篱的 认识局限,强化主体意识,注重理论创新,鉴用它山之石,提高思辨能力,在常在常新 的人文精神建设中发挥其无以替代的作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