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关于经济发展史的研究 我们阐述世界近代政治历史时,往往不能充分说明其变革的原因,这种状况主要由于仅仅简单地看到阶级斗争所致,换句话说,我们停留在对于阶级斗争本身的研究(有时为片面的理解)。我们应该重视阶级斗争,但不能就此止步。阶级的存在以及它们之间的冲突,为它们的经济状况的发展程度、生产的性质和方式以及由生产所决定的交换的性质和方式所制约。历史上出现的社会结构、阶级斗争、国家关系、法律制度,只有理解了每一个与之相适应时代的物质生活条件、经济状况、生产水平,并从这些条件中将它们引伸出来的时候,才能真正理解。可见,深入系统研究世界近代经济发展的历史,具有根本意义。否则,我们无力解释当时各国的社会形态、对外关系和民族关系的种种变化。只有研究经济历史的发展,我们才能作到真正坚持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正如研究了地产问题才能揭开古代罗马共和国的秘密一样,研究了手工工场和工厂,水车和蒸汽机,马车和铁路以及帆船和轮船的发展史,我们才能弄清近代资本主义制度的奥秘。在这方面,国外也有些值得介绍的新著。③ 在教学科研中,许多重要经济历史问题呈现在我们面前,如工业革命产生的早迟与完成的先后,工业革命与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关系,垄断资本的利润和工人贵族的关系,殖民主义的经济原因。又如所谓“第二次工业革命”问题。恩格斯于1883年指出:“电工技术革命……这实际是一次巨大的革命”。④我们对于这次工业革命至今仍少较有价值的研究。上述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我们了解欧美近代发展的共性问题。当探讨每个国家的经济历史时,我们还遇到更多的问题,如英国工业垄断地位的确立与丧失,十九世纪末法、意、俄经济发展缓慢而美、德经济发展迅速,帝国主义各国不同特征的形成,金融资本与君主立宪制,共和制的关系,小农所有制的经济作用……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则有助于我们了解各国历史发展的个性问题。弄清了这些有关共性与个性的问题,我们才能更好地解释近代各国发展快慢、社会兴衰、战争胜败、政局变迁、体制改革以及历史人物更迭等风云变幻的景象。在丰富的资料基础上编写出来的世界近代经济发展史、科学技术史、工业史、商业史和农业史等等将有利地促进我们对于近代政治、军事、外交历史的了解。 三、关于政治制度与社会生活历史的研究 过去,我们着重研究起义、革命、复辟、党派、战争与殖民等政治历史题材,而对于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演变、近代社会生活的进步注意不够。实际上,各国政治体制本身的发展应得到充分重视。为什么一些国家长期中央集权,另一些国家倾向权力分散?为什么某些宪法作用巨大,另一些却成了一纸空文?为什么不同国家分别形成了两党制、多党制或一党制?资本主义国家出现民主共和国、君主立宪制或君主制等不同统治形式的原因何在?英国革命之后为何至今保持君主制?法国为什么出现革命与复辟、共和与帝制相互更迭的长期动荡?共和制在法国有何特殊作用?在各国历史中还可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英国政治体制与新贵族的关系,德意志帝国与容克地主的关系,美国民主党与南方奴隶主的关系,法兰西国家与天主教的关系等。只有研究各国近代政治体制的历史,我们才能更好地了解近代资产阶级如何建立、巩固与维持其阶级统治,发展资本主义经济,驾驭社会各个阶级,压迫劳动群众和利用内外矛盾转嫁危机,我们才能进一步认识资本主义统治的阶级实质。 近代的社会生活进步迅速。从鹅毛笔、铅笔发展到钢笔,汽灯取代油灯,电灯又取代汽灯,由马匹牵引火车变成蒸汽机车带动火车,从宗教裁判所演变到政教分离,工作日由十八小时逐渐减至八小时,文学、美术和音乐的发展为人类提供了珍品和劳作,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印象主义等派别,在文化史上作出了各自的成绩。社会生活的巨大变化曾使近代著名政治家俾斯麦惊讶不已。俾斯麦去世前不久重访德国港口汉堡,当他看到徐徐离港入海的远洋轮船时,不得不承认:“对啊!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新的世界!”⑤社会生活的巨变反映了经济、政治、思想和心态(menfalife)的历史水平,国际交流的程度和人类社会的进步。 这里我们可以深入细致地看到经济变革、革命震荡和社会进化的各个方面,看到它们逼真的缩影。近年来,法国出版了一套专门叙述世界各国各个时期社会生活历史的丛书,颇受国外读者欢迎。⑥ 宫廷的历史也不应完全忽视,“路易十五与杜芭丽或彭帕杜尔的关系是私事,但是抛开这些私事,全部法国革命前的历史就不可理解”。⑦恩格斯的上述意见颇有道理。理由显而易见,当时这些人或决定、或影响着法国的政策,皆发挥一定的政治作用。杜芭丽夫人曾促使执掌外交与军事大权的舒瓦瑟尔下台,并使莫普成为掌玺大臣,埃居龙负责外交。彭帕杜尔夫人的政治作用更为明显,她由一名宫廷侍女成为左右路易十五的要人。她操纵国王的“机密室”,只向国王提供经她挑选的情报;她干预许多政务,并控制若干大臣的命运。此人与启蒙运动思想家伏尔泰、孟德斯鸠、达兰贝尔与卢梭,重农学派创始人魁奈,哲学家兼诗人封特涅尔,以及若干作家交往甚多。她保护艺术、文学与哲学的发展,保护“百科全书”,她的沙龙当时颇负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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