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结语 《通鉴》作为中国古代集体编书的优秀范型,为今天史志工作者留下的启示,当然远不止上述六个方面。 清代章学诚曾提出“志属信史”的理论主张,此即显示志家一样担负着传承历史文化的天职。因此,今天参加修志实践的志家学者,在从事撰述的同时也在进行精神力量的较量,不仅要不断提高自己的学术水平,写出有份量有质量的志稿,而且更要在志稿完成的过程中,创造真正属己的人格精神。伟大的人格是与伟大的作品相联系的,这是司马光人品与作品统一昭示的真理。反之,粗制滥造、庸鄙浅俗的作品,只能导致自我人格的否定或丧失,是生命精神及意志力量的失败。所以维护志书的学术尊严即是维护个人的人格尊严,而维护个人的人格尊严亦必须维护志书的学术尊严,撰之古今中外,大凡其人其书,或褒或贬,皆各有定位,原因即在于此。 志书无论今古,多数为集体修纂,因此每一个参与者,都应主动承担自己分工的部分,如同二刘一范那样,相信自己的事业具有庄严的意义和价值,从而认真写出有学术水平的初稿,同时注意相互间的灵思引发,心智激荡,在配合默契因而具有创造性生机的境域中,把理想与价值落实在具有人间温情的合作事业上。科学史的经验表明,群体性的具有相同研究范型的人才,总是成批涌现在开放、挑激、引发、鼓励、竞争的机制环境中。每次阅读历代史志之书,最感慨那些无名氏的奉献,他们尽管默默无闻,各人的际遇有幸与不幸,多数遭受着时代的不公平,然而集少数为多数,对志乘事业的作用和影响仍不可忽视。他们实际已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了具有深长意义的志乘事业。 时代需要重新历史性地领会自身民族的精神世界,新时代的志乘事业,更需要司马光式的总纂人物。瞿宣颖特别强调一切学问,以贯串为难,史书无贯串之功,即等同堆积一大堆无用的史料,只有经过主修分擘综辑,才可能有活泼详尽之史志。设想如果仅有二刘一范而没有司马光,如何能有《资治通鉴》这样的不朽名著?正是由于司马光践履了自己的史家职责,认真进行分擘综辑的贯串工作,才使《通鉴》避免了百纳被的弊病,成为一气贯通的结构性完整著作。司马光峻立崖岸,总揽纲要,风声所树,人人知为圭臬。他作为主编留给我们的诠释学提示,就是时刻不忘志家之神圣位置,以主动自觉的精神传导全局,形成新的群体修志的规范,使集体协作如出一人之手,再创领袖时代的名志,不断开拓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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