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两种“工业起飞”(2)
三 社会的进步和强盛,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工具的变革。在工具使用方面,人类社会经历了石器、铜器和铁器。但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人们无论使用什么样制品的工具,都是以手工劳动为基础,以人力,畜力和单纯的自然力如水力、风力等作为动力。英国工业革命则突破了这个界限,它的划时代意义在于,人类社会的生产由此而从前机械化时代进入机械化时代,其中蒸汽动力的使用是最主要的标志。由于机械的普遍使用,使社会生产从手工劳动中完全解放出来,提高了生产效率,而只有动力问题的解决,才能更多更快地带动机器的运转,保证生产的高速发展。因此,蒸汽机的发明和使用,成为这次工业革命的象征。这个以蒸汽动力开始的机械化时代,经历了内燃机和电动机,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此后不久,由于科学技术的新发展,逐渐出现了不仅取代体力劳动,还能完成一定脑力劳动的“人化机械”,最典型的是机器人。这是人手的延伸扩展到人脑延伸的进步。 生产工具的变革引起工业结构的变化。我们知道,自从英国工业革命后,曾经出现过被人们称之为纺织和钢铁的两个“时代”。但无论纺织或钢铁,以及作为能源的煤炭生产,都属于大量消耗人力的广延型工业。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现了消耗人力少,利用高度科技成就的集约型工业,如合成材料、原子能、计算机等,即使是纺织和钢铁工业,也正在向集约型发展。广延型工业的比重减少,集约型工业的比重增加,劳动和资本的集约型向技术集约型转化,这是当代工业发展的趋势。 生产工具的变革必然导致生产的经营和管理上的变化。英国工业革命后,工厂代替了作坊,许多工人集中在工厂中进行系列性工作,改变了以往的分散和集中的手工业生产体制,改变了过去商业资本控制下的分发原料,加工制作、定期收购、转运出卖的商品产销体制。这些变化引起了,如何管理工厂生产和经营销售产品的一系列制度。这种制度经历了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到垄断资本主义包括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今天,随着科技的新发展和工业结构的变化,经营管理上如何随之变化,在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中,是一个颇受重视的问题。当然,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是剩余价值律,“生产剩余价值或赚钱,是这个生产方式的绝对规律”(《马恩全集》23卷679页),无论是英国工业革命时期刚刚出现的工厂主或者是现代企业的资本家,都受制于这一规律。但是,如果说,当年的英国工厂主尽量地依靠发明、推广和使用机器,加强劳动强度,把工人变为机器的奴隶来扩大生产,榨取剩余价值的话,那末现代的资本家,就比较注意怎样合理地组织人力、物力和财力,怎样调动工人的积极性来诱使他们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总之,他们也在认真考虑如何改善经营管理,讲究经济效益,甚至把它和发展科学技术并列。 由于英国工业革命以来上述一系列的变化,当代发展中地区(国家)工业化的摹拟或仿效。已经不再是英国工业革命时期那种以手工劳动为改革对象,机器的普遍使用为中心的机械化问题,它们不仅要引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取得成效的先进技术,而且要考虑如何使用“人化机械”和键控机器来进行生产,它们所要追赶的目标,不仅只是在世界先进技术的现状,更重要的是它的发展趋势,也就是正在和即将突破的科学技术之应用于生产技术上去。否则,十九世纪晚和二十世纪初的技术革新突飞猛进时期,英国由于新工业部门的增长抵补不了旧工业发展的迟缓而使整个工业发展速度下降的现象,将在这些地区(国家)中出现,甚至会拉大差距,被甩得更远。更何况,当前已有迹象表明,某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保持经济上的领先,致力于“朝阳”工业的发展,而把一些“夕阳”工业性的生产转移到发展中地区(国家)去。 另外,当代发展中地区(国家)不仅要引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技术设备,还必须善于仿效实践证明了的。能够促使经济高速发展的经营管理制度和方法。这就对它们在进行生产技术现代化的同时,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人的现代化。生产上和经营管理方面的规章制度可以列上千条万条,归跟到底是两条,即人与物的关系以及人与人的关系,而中心是人。即使是在“人化机械”时代,人仍然是推动和决定的因素。因为借助于微电子学进行产品生产,代替不了人所从事的微电子原件的生产;电脑只能模拟人的逻辑思维活动,无法输出未经人所编制并输入的新东西,机器人可以减轻人的脑力负担,却不会也不可能承担起不断创造性地改善经营管理,使整个生产活动愈来愈合理化的任务。有关人的现代化问题,牵涉内容很多,不在本文论述范围。但可以看到,当代一些发展中国家引进了先进的技术设备,却未能取得预期的经济效益,症结就在这里。 四 英国工业革命促使了以农业为主的封建经济向以机器工业为主的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变革,在这个过渡的进程中,从国民经济结构的农工两大部门的变化来看,资本主义因素的渗入,农业先于工业。在工业革命前,英国经历了持续近三百年的圈地运动,这是一次土地占有关系的革命。通过这场运动,封建的土地所有制转化为资本主义的土地所有制,资本主义式大农业开始建立,农耕技术得到某些改进,农业生产发展较快,为工业革命提供了市场、劳动力、原料和商品粮,所以,英国工业革命是在农业经济资本主义较高的水平上开展的,而工业革命的结果,又促进和完成了农业的资本主义化这包括农具的进一步改进和残余的封建土地所有关系的清除。英国经济近代资本主义化中,这种农工的交互作用很突出,其效果也非常明显。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科技的新发展,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农业生产出现了新的变化,那就是,农具的进一步机械化,生产过程中每道工序的专业化以及每道工序之间的协作化。这种变化是科学技术和农业生产发展本身提出的要求。随着这种变化以及农工商的综合发展,农业的原来面貌根本改观,农工的界限逐步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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