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义一与日俄战争
引言 1904-1905年,日本在英、美的唆使和帮助下,俄国在法、德的怂容和支持下,为了争夺我国东北地区和朝鲜,进行了一场帝国主义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日本陆军中有一个中级军官,其人资历、地位在军界虽然并不显赫,但却起了不容忽视的、有时甚至是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个人就是后来以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闻名遐迩、三次出兵中国进行干涉、制造济南惨案、事涉炸死张作霖而被倒阁下台的田中义一。 派往俄国的间牒军官 甲午战后,日本按其原定对外扩张步骤,积极准备对俄战争。日本通过驻外使节和驻在武官进行了大量的谍报工作,来搜集俄国情况和各国对日俄关系的反映。为了刺探远东俄军情况和俄中关系,日本在北京、天津、上海、烟台、营口、锦州、朝阳、辽阳等地配置有大规模的谍报网。在哈尔滨利用一个叫石田清的书记生和日本人摄影师搜集军事情报。对于朝鲜,为了要及时掌握其动向并实现对其加以操纵,以及了解俄国在那里的活动和物资情况,亦派有大量的情报人员,特别注意提高对朝鲜谍报工作的效率①。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是军部主管谍报工作的中枢机关,它不断向俄国派遣谍报军官去刺探俄国国内情况。早在1893年2月, 就派会流利讲英法德俄汉五种语言的陆军老牌谍报军官福岛安正,用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从俄都一路东行,横穿西伯利亚及我国北边一带,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侦察旅行②。后来日俄战争中担任第一军情报主任的萩野末吉,曾三次被派往俄国,在俄国共驻在七年,还到西伯利亚“旅行”过③。而参谋本部总觉得对俄国内部的侦察、操纵不满分子的工作,特别是对俄军在远东的企图判断方面,还做得不够充分、准确。 这时,在甲午战中初露头角的田中义一已调到参谋本部第二部任部员。由于对俄情报工作成为当务之急,参谋本部第二部长田村怡与造打算派田中到俄国去。田中当时准备到德国留学,就推辞说:“对我来说这任务太重了。跟俄国早晚是要打仗的。因而派遣人员必须选择能够十分胜任者才行,比我强的人多得很。”于是,参谋总长川上操六亲自出马,并约来田中的老上级山地元治,一同跟田中谈话,田中这才答应。临行时,川上操六送给田中一张他本人的照片,亲笔提字“谨呈田中兄”,下书“川上操六拜”,可见日本军国主义头子对田中“器重”之深④。参谋本部交给田中的任务是调查俄国的真实情况,除了搜集有关作战、动员、编制、教育和武器资材等直接与军事有关的内容之外,还要了解俄国的国情,特别是通过一些社会组织来掌握军队与国民的关系。总起来说,是要搜集有关俄国上下表里的一切情报⑤。 田中义一离开日本后,途经欧洲,于1898年8月到达俄国首都彼得堡, 一直到1902年4月接到命令回国,一共在俄国驻在四年。 田中为了能够广泛接触各方面的俄国人,深入俄国社会,开展谍报活动,首先努力学习俄语;其次,把自己的姓名按俄国方式变成“义一·信祐维奇·田中”;积极学跳舞和玩花骨牌,以适应社交的需要;甚至还假惺惺地申请信奉东正教,同俄国人一道去教堂举行祈祷和聆听传教,接受洗礼,亲吻圣像,都煞有介事;和俄国人交往时,花钱慷慨大方,并经常从日本寄来一些土特产品,分送给俄国人⑥。 综观田中义一在俄国四年间的谍报活动,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同先他来俄国的藤室松次郎少佐、广濑武夫大尉等一起整顿和建立起一套秘密谍报制度。 因为这属于绝密范围,田中在日记中并不记叙,不过偶而也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例如,1899年2月7日田中在日记中写道:“今天阅看×××文件,实在杂乱无章,机密文件如此不加整理,实在令人吃惊。必须考虑到事过之后不留丝毫痕迹。”同月17日日记中写道:“藤室接到内山⑦的回信,得知密码的下落。谁都必须注意事情过后不留任何痕迹”⑧。 第二,搜集情报,包括各种机密文件和图纸,妥善转送国内。 据藤室松次郎后来回忆说:有一次搞到俄军战时集中计划之类的重要材料,田中在公使馆内一处背静房间里十分严密地包藏好,亲自带往与德国接近的国境上,然后转送给参谋本部⑨。 第三,出游各地,亲眼侦察俄国国内情况。 田中到俄国住了一段时间,初步掌握了一些俄语之后,就经常四出“游览”。当然主要是去有军队驻扎的地方,发生了工人游行和罢工的城镇,他也经常去。1899年6月2日起,田中约他的俄语教师作陪,从彼得堡出发,经莫斯科、喀山,沿伏尔加河而下,在萨马尔、萨拉托夫、察里津、阿斯特拉罕等地上岸,出里海;于彼得罗夫斯克登岸,乘火车抵皮亚季哥尔斯克,由此前往内高加索;西行巴统,经诺沃罗西斯克、雅尔塔,到达塞瓦斯托波尔港,乘船抵敖德萨;由此乘火车到基辅,经莫斯科,于7月30日回到彼得堡。田中此行历时两月, 在欧俄南部地区转了一个大圈。他不仅了解了这一带的地理、民情,而且察看了军队驻地和军港要塞,还跟哥萨克兵和其他俄国人接触。田中在日记中也不得不供认,他在旅途中多次被俄国人视为日本间谍,被投以怀疑的、憎恶的目光⑩。1900年开始,外高加索、巴库一带不断爆发工人运动,田中也不放过,这年他把侦察的重点放在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深入到国境一带地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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