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汉密尔顿的经济改革(2)
二 有人指责汉密尔顿,“对于跟从前的宗主国即英国尽可能保持更密切的经济政治联系,至为关切,而对于美国资本主义经济的独立发展问题,则甚少注意。”然而他却非常注意发展制造业,改革经济结构,从根本上改变殖民地经济面貌,把美国建成一个独立富强的工业国。 他对发展制造业甚为关切。在制宪斗争和一七九一年十二月十五日向国会提交的《制造业报告》中,都充分论述了发展制造业的重大意义。独立战争虽带来了美国政治上的独立,但经济上仍处于对英的依赖地位。汉密尔顿认为,发展制造业是实现经济独立从而巩固政治独立的前提。他指出“拥有这些对国家的完善是必不可少的,对社会的安全和幸福也是必须的。缺少任何一样就等于缺少政治生命和政治活动的重要部件。”(12)只有发展制造业,才能利用机器的力量为国家民族谋取经济利益,否则如果“外国的制造业代替国内的制造业的话,就把使用机器能得到的利益让给外国了”(13)。 发展制造业才有利于扩大农产品的销售市场。在殖民地时期美国农业粗放,产品主要销往英国。独立战争后,英国和一些欧洲国家采取了限制政策,禁止从美国输入稻米、鱼类和咸肉等,造成美国农产品出口的严重困难。汉密尔顿感到农产品依赖国外市场是“不稳定的”,只能是“暂时的”(14),摆脱这种困境的有效办法是发展制造业。通过发展制造业使用大量原料来扩大农产品的销路,增加非农业人口和扩大商品粮食,扩大农产品市场。而且他认为,“机器是辅助人的自然力量的一种人的力量,也是一种人手的增加”(15)。这更有利于实行精耕细作,促进农业机械化。 汉密尔顿强调发展制造业才能巩固国防,防止侵略。他早在一七八三年总结独立战争的教训时就指出:如果制造业不发达造成依靠国外提供武器,“会使国家安全没有保障。”(16)美国独立后英国并不甘心失败,继续占据着西北部据点,阻挠美国和欧洲大陆的贸易,拦截美国船只,捕捉美国水手,伙同西班牙等企图卷土重来,战争阴云笼罩着美国。因此,汉密尔顿强调指出:“在将来的战争中,除非立即努力改变无力提供自己防卫手段的状况,否则会在很大程度上重演过去的错误和出现过去的危险”(17)。发展制造业不仅有利于巩固国防,而且有利于繁荣商业。他说:“如果我们想成为一个商业民族,或者要保持大西洋这边的安全,我们必须尽快地为有一支海军而努力。因此就必须有造船厂和兵工厂”(18)。所以“制造业的繁荣不仅与国家的财富,而且与国家的安全相联系”(19),发展制造业才能使国家独立富强。 汉密尔顿总结了国内外的经验,提出了一系列发展制造业的措施,并对改变那种英国“以其本身的工业来抑制美国的工业”的局面,作出了贡献。 他改革税收制度,特别是采取了有利于促进民族工业发展的保护关税政策。他认为,“一个国家没有税收是不能长期存在的。”(20)所以把近代赋税制度与保护制度作为进行资本原始积累的重要手段,为发展制造业积累资金,保护和促进民族工业的发展。一七八九年关税法规定,对八十一种商品包括其中六十五种工业品征收进口税。税率根据是否有利于促进民族工业的发展而定,灵活多变。对其中毛织布、蜡烛、肥皂和酒等二十一种国内已有发展的产品征收较重的特别税。对于锌、铜、铅和羊毛等极端必需的短缺原料实行免税。对输入商品实行按质收税,从而使商品的质量差价拉开。并且随着制造业发展的需要,对关税率作了相应的调整:提高了已经逐渐发展了的产品的税率,降低了随制造业的发展而扩大了需求的原料的税率。为了鼓励进口原料加工,还规定了用进口原料加工产品的出口税退税办法。汉密尔顿主张,联邦级府的征税权不应仅限于进口税,还应征收国产税,特别是征收较重的酒税,以至后来酒税在整个联邦税收总额中约占三分之一。汉密尔顿虽然把税收作为美国资本主义积累的主要来源之一,但是反对税收愈高愈好的主张,他认为税收不当亦“会抑制某些工业部门的发展”,会“迫使工业离开其比较自然的渠道进入其他比较不利的渠道。”(21) 为了抵挡英国商品的竞争,保护幼弱的民族工业,汉密尔顿坚持政府扶植和自由竞争相结合的发展工业方针。刚获独立的美国工商业仍受着西欧国家特别是英国的抑制,而且本身处在资本原始积累时期发展制造业面临着资本不足的严重困难它们。由于“缺少资本而不能使用最好的机器”,“需要国家的援助”(22)。所以,汉密尔顿在制造业报告中提出,“政府资本必须补充私人财力不足”(23)。并且亲自无微不至的扶植制造业的发展。他认购了“纽约制造业协会”建立毛纺织厂的股票。他还协助建立了“有用的制造业协会”,为它写了计划书,并没让威廉姆·佩特森州长出面使计划在新泽西州议会获得通过,而且亲自参加选择厂址,据《国民报》报导,“某天,一群人来到佩特森瀑布购买地皮和挑选确切的厂址,汉密尔顿在其间”(24)。当该会陷入财政困难时,他又说服纽约银行董事长威廉姆·塞顿以百分之五的低息给予贷款,并向该银行保证:“我相信我的名誉是和该协会的命运紧密相连的。”(25)汉密尔顿虽然对新建企业无微不至的扶植,但是反对把政府的扶植干预政策扩大到一切行业和所有发展阶段。他认为,“在早已建立起来的制造业部门中继续实行补贴,肯定是值得怀疑的政策。”(26)而是应当鼓励竞争,“应该赞成听任企业自由发展。”(27)汉密尔顿的主张获得了国会和华盛顿的支持。华盛顿向国会提出,应该“用所有手段来促进农业、商业和制造业的发展”(28)。 为了改变英国殖民统治造成的经济落后状态,汉密尔顿把重视科学技术,鼓励创造发明,作为发展制造业的一项重要措施。他主张发挥科学技术和机器的力量来提高劳动生产率。由于专门从事某一项工作容易创造发明,从而“扩大机器的使用”(29),他重视以水力为动力。克拉克指出:“第一个想系统地大量把水力应用在制造业的概念,也许是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提出的。”(30)他非常重视英国工业革命中的创造发明,指出:“在英国的棉纺厂里,棉花的各道工序都由机器完成,机器以水为动力……这种机器的巨大力力量是容易被接受的。”(31)所以注意引进外国的先进技术、设备。一些英国技工由于受到改良机器的奖金的吸引来到了美国。摩西布朗正是在英国技工塞缪尔·斯莱特的帮助下,按照英国阿克莱特水力纺纱机工厂的样式,建立了美国第一个工厂。一七九三年从英国输入使用水力的梳毛机,到一八一○年已建成了二十四个毛织厂。在政府奖励创造发明政策作用下,一七九三年惠特发明了轧棉机,使轧棉工效提高了几十倍。它的重大作用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美国棉业的桎梏这时便被粉碎了。美国的植棉业与英国棉纺织工业并肩发展,很快变成为一个巨大的商业力量。”(32)有力地促进了工、农业和商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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