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修习人类学课程外,夏鼐大量涉猎了人类学的重要著作。通论方面主要有:G.Elliot Smith,Essays on the Evolution of Man(埃里奥特·史密斯:《人类进化论》);A.C.Haddan,History of Anthropology(哈登:《人类学史》);R.R.Marett,Man in the Making:An Introduction to Anthropology(马里埃特:《人类的形成--人类学入门》);R.H.Lowie,An Introduction to Cultural Anthropology(洛伊:《文化人类学入门》);T.K.Penniman,A Hundred Years of Anthroplolgy(彭尼曼:《人类学一百年》);Alexander A.Goldenweiser,Early Civilization:An Introduction to Anthropology(戈登威泽:《早期文明:人类学导论》); B.Freire- Marreco and J.L.Myres,eds.,Notes and Queries on Anthropology(弗雷尔、迈尔斯:《关于人类学的札记和疑问》);Edward Burnett Tylor,Anthropology: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Man and Civilization(泰勒:《人类学:人与文明研究导论》);Roland B.Dixon,The Building of Culture(狄克逊:《文化的构筑》);E.P.Stibbe,An Introduction to Physical Anthropology(斯蒂布:《体质人类学导论》)。 此外,他还对涉及原始文化的专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读过E.Crawley,Mystic Rose(克劳利:《神秘的玫瑰》);E.Crawley,Oath,Curse and Blessing(克劳利:《发誓、诅咒和祈福》);Franz Boas,The Mind of Primitive Man(博厄斯:《原始人的心理》);Edward Tylor,Primitive Culture(泰勒:《原始文化》);Sigmund Freud,Totem and Taboo(弗洛伊德:《图腾与禁忌》)。 在考古学理论与技术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夏鼐做到了难能可贵的两点:一是主动了解、吸取最新的学说和成果,除利用学校、大英博物馆的图书资源之外,他将奖学金的近乎一半用来购买书籍,大量阅读当时考古学界的最新著述。例如他敏锐地注意到“实验考古学”概念的出现,预见到该方法将会越来越受到考古学界的重视。他系统地阅读了皮特里的Methods and Aims in Archaeology(《考古学的方法与目标》),Prehistoric Egypt(《史前时代的埃及》),Seventy Years in Archaeology(《考古学七十年》),The Revolutions of Civilisation(《文明的革命》),The Arts and Crafts of Ancient Egypt(《古代埃及的工艺美术》),Religion and Conscience in Ancient Egypt(《古代埃及的宗教与道德》)等著作。皮特里的理论和方法对他影响非常深远。在埃及考古学发展史上,皮特里和莱斯纳在考古理论和方法上均卓有建树,皮特里的顺序年代法、地层学、关注细节、统计学、选择性发掘等,都是后世埃及考古学者的典范。 此外,夏鼐非常注重用中国人的眼光看古代文明,在历史比较、文化比较的框架下,总结各方面的经验教训,纠正西方学者的偏见。此外,强调理论意识、宏观视野和比较研究的眼光,以点带面、以小见大,了解东西方学者的差异,寻找互补之处。出国之前,他曾参加了梁思永先生主持的河南安阳西北岗商代王陵区的发掘。在英国学习期间,他每每结合自己的田野工作经验,以独到的视角思考和发问,提交的课堂论文经常得到导师的赞赏。在田野工作方法上,仅安阳“花土”(殷代大墓中发现的朱绘木雕印痕)问题,他就多次请教过不同的专家学者。 正因为有着卓于常人的见识、抱负、学养,夏鼐才得以在进入埃及学领域后,突飞猛进,成绩斐然。他的指导教师是皮特里的继任者格兰维尔,而教授他古埃及象形文字的是古埃及语权威伽丁内尔,其所著《埃及语法》几十年来一直是世界各国埃及学专业的主要教材。夏鼐自1936年9月21日正式开始学习象形文字,到1937年3月17日已经学完600页左右的中埃及语(Middle Egyptian)语法,做完了全部练习,并得到伽丁内尔的订正。此外,他还学习了僧侣体象形文字(Hieratic)、新埃及语(Late Egyptian)等。到1937年底,他已经译完了《辛努海的故事》、《胡夫与魔术师的故事》、《温纳蒙出使记》、《真理被遮蔽》、《奥赛里斯与塞特的争斗》、《荷鲁斯与塞特》等古埃及文作品,这是埃及学专业的学生至少需用两年时间才能完成的功课。在读《荷鲁斯与塞特》时,文中提到埃及人看不惯喝牛奶的外族人,夏鼐用“乳臭小儿”一语来解释,令伽丁内尔教授击节赞叹,让他写成一篇短文《一个古埃及短语在汉语中的对应例子》,后发表于Journal of Egyptian Archaeology(《埃及考古学杂志》1938年第24期)。 自1936年9月到1937年12月,夏鼐先后修完古埃及象形文字、近东上古史、埃及历史、埃及宗教史、埃及考古学、象形文字文献阅读以及上古美术史、工艺学、地质学、人体测量学、人类学等课程,还修过英语语音和德文,成绩优异。1937年12月,夏鼐通过了硕士学位的资格考试;1938年5月,开始计划博士学习;8月,再次获准公费延期。1939年7月,获得马格雷特·默里奖(Margaret Murray Prize)及道格拉斯·默里奖学金(Douglas Murray Scholarship)。 从格兰维尔1937年2月8日写给清华大学推荐夏鼐延长留学期限的信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夏鼐的肯定: 自去年10月以来,夏鼐先生一直在我的指导下攻读埃及学。他做得很好。极其勤奋、认真、严谨;就我看来,他对他的课程表现出全面的兴趣。 在通过资格考试后,他将以几乎全部精力撰写考古学性质的论文。论文题目尚未决定,因为我想先多了解一下他的考古工作。我知道夏鼐先生想在攻读埃及学的同时尽快取得田野工作的经验,我希望能在今秋或明春作此安排。这将大大提高他攻读埃及学的进益,增加其一般考古学的经验和训练。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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