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阇耶跋摩七世和佛教王国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东南亚纵横》 参加讨论

苏利耶跋摩二世(SuryavarmanⅡ)大约死于1150 年, 阇耶跋摩七世(Jayavarman Ⅶ)1181年即位,其间没有留下具有明确日期的柬埔寨文碑铭。 必须透过刻着阇耶跋摩训谕的碑铭来了解这个时期的情况,这些训谕反映了他的世界观以及他想要人民相信的关于他早年生活的事迹。由于他显然不是一个完全正统的王位竞争者,像很多柬埔寨的开国君主那样,他早年的事迹缺乏文件的记载。
    乔治·戈岱斯(George Coedes)将零星材料综合成阇耶跋摩的传记,他认为阇耶跋摩是柬埔寨历史上最有成就的国王,而不是一个僭越者①。阇耶跋摩碑铭及其所告诉我们的关于他的观点,在很多方面和以前所说的根本不同。阇耶跋摩七世因其所推行的激进而壮观的变革,在柬埔寨史册中占有崇高的地位,特别是自从三十年代戈岱斯的著作问世以后。我们将见到,他的统治包含一些神秘和异议。
    阇耶跋摩是苏利耶跋摩二世的同胞兄弟,是陀罗尼因陀罗跋摩(Dharanindravarman)亲王的儿子,陀罗尼因陀罗跋摩曾做过短期的国王, 并且是一个热烈的佛教徒。格罗斯利尔(Groslier)最近对这些说法表示怀疑②,因为它缺乏文献的证明,还因为它把阇耶跋摩置于直系继承的位置上,从而使我们所知的有关他的生平事迹变得更难理解。
    阇耶跋摩作为一个年青人曾在耶输跋摩(Yasovarman)的宫庭里担任某种职务。格罗斯利尔认为,他的哥哥帮助国王压平第三章末尾说到的1166年至1177年的叛乱。阇耶跋摩似乎在吴哥以外生活,可能在磅斯威(Kompong Svay)现在称为波列甘(Preah Khan)的寺庙附近。他的一座明显地比后来他在位时的雕像年轻的雕像就是在这里发现的③。寺庙的规模及其雕刻提供了柬埔寨艺术风格发展的证据,并说明即使在半流放的情况下,阇耶跋摩仍能对大量的劳工进行系统的控制。波列甘城是吴哥的附属还是它的敌手?阇耶跋摩同耶输跋摩之后当上国王的篡位者又是怎样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他同东方的占婆的关系是什么?为了将1178年阇耶跋摩继位之后的朝代置于他早期生活的背景下和柬埔寨对外关系的格局中进行研究,探索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是重要的。
    阇耶跋摩即位之前,始终潜心学习大乘佛教教义——这种佛教的变种至今仍在亚洲北部流行。他比其他任何一个国王都更加致力于佛教教义和柬埔寨王国思想的结合。像他所实行的那样,佛教王国在一些方面不同于前此好几个世纪里吴哥所奉行的更加富于折衷色彩的印度教模式。根据传统说法,一个国王,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被认为同某一个神有特别的关系——通常是湿婆(Siva),较少的是毗湿奴(Vishnu),偶而还有二者合成的诃里诃罗(Harihara)——其庙山(temple—mountain)最终要奉献给神。国王利用这种特殊关系来解释其崇高与神圣,而其臣民相信这种关系能起到诸如提供足够雨量这样的作用。
    由于柬埔寨社会是按宗教等级组织起来的,由于国王被认为是王国的集中体现,大部分柬埔寨人像中世纪同期的欧洲人一样,大概承认国王存在的必要性。一些罕见的其内容多半是关于水库建设的碑铭,表明国王本人偶而也把臣民的福利放在心上。但是照人民看来,国王几乎总是藏在令人敬畏的宫殿里的遥远而神秘的人物。尽管国王给上层社会提供庇护,但王室成员所宣扬的国王对人民尽责的观念,并没有充分的事实根据。在宫廷内部,在皇亲国戚及其延伸出来的关系网里,国王既是主人,又是这种制度的受难者;在那里,他的臣民为各自的利益、头衔,为拥有奴隶和丰厚财产而争斗得乱成一团。
    佛教王国虽然产生于印度传统(佛曾经是一位印度王子),但阇耶跋摩在位时期这些观念又从几个方面起了变化。阇耶跋摩不再被看作是神的信徒,或死时与神住在一起,而被认为是一位活佛或者菩萨,从自我启发转向拯救臣民于苦难之中(这是一种新概念)。国王通过拯救他人从而也拯救自己④。
    在考察阇耶跋摩在位期间起作用的这些王国观念之前,强调指出这一点是重要的,即他没有改造柬埔寨社会和废除诸如婆罗门、奴隶制以及王权等“印度化”机构的纲领目标。阇耶跋摩是十二世纪的国王,他具有保守性和杰出才干,尽管用柬埔寨人的话来说,他是一个革命者。一个佛教徒国王和一个印度教徒国王的差别正像无意中听到的自言自语和在观众面前公开上演的戏剧中的独白的差别一样。“印度教”国王是与各种仪式、寺院、诗歌、婚礼、碑铭等等有关的活动的主持者,充分显示他自己的崇高与神圣。佛教徒国王也做类似的活动,但是他的对象主要是由自己的臣民组成的观众。人民与其说是国王庄严华丽仪式的参与者(像上千奴隶经常做的那样),不如说是国王怜悯的对象,是国王自我夸耀功绩的观众和向神赎罪的参加者。这至少是阇耶跋摩七世碑铭和寺庙所显示出来的内容。
    阇耶跋摩七世为什么选择同过去割裂?学者们已经作了多种解释。这些解释包括他同吴哥宫廷的疏远,对1167年自行宣布为王的篡位者的愤怒;包括建筑群、意识形态和王权的“君主计划”在经过多年学习之后已趋于成熟;很可能还有博学而抱负不凡的妻子的影响。这些解释对回答问题是有帮助的,但它们并不是了解阇耶跋摩统治的真正关键,其真正关键是1177年占婆对吴哥的入侵。正像保罗·穆斯(Paul Mus)和琼斯·博伊塞莱尔(Jean Boisselier)所指出的那样,我们认为阇耶跋摩登位是对这个带来创伤的事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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