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1789-1791年法国国民议会①中的第二等级(3)
更重要的事实是,第二等级左派议员在革命运动的一些紧要时刻,表现出一定的革命性,对革命运动的发展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1789年6月23日,国王派亲兵进入议会,妄图以武力驱散第三等级议员, 当亲兵到达议会大厅时,第二等级议员罗什富库、利安库、安德累和克里阳等人与其它议员一道拔出剑来阻止亲兵的进入。国王听说后,不再坚持用武力驱逐,从而保护了第三等级议员的安全,也使新生的国民议会免遭解散厄运。 1789年7月12日,芮克被国王免职,这件事在国民议会中引起强烈反响, 第二等级议员维里厄伯爵说:“让我们制定宪法吧。我们要加强我们的联系,重申光荣的6月17日决议,并予以批准和确认,我们要为著名的6月20日决定同心协力。让我们全体宣誓,是的,全体,不分等级,一致忠于这些著名的决议,现在只有这些决议能拯救王国了”。罗什富库公爵也说:“宪法一定要制定,否则我们就要完蛋”(20)。第二等级左派议员的这些言论,不仅有利于保持刚刚出现的国民议会的团结和统一,而且有利于促进宪法的制定。 7月14日革命爆发后,巴黎人民处死了巴黎市长和巴士底狱要塞司令, 第二等级议员托内尔伯爵说道:“作为国王,也应同其它人一样为取得教训而付出代价”;当晚,利安库公爵又把攻陷巴士底狱的消息告诉了国王,国王问道:“是一场叛乱吗?”利安库公爵说:“不,陛下,是一场革命”(21)。第二天早上,一位第二等级议员说:“我们从此享受自由了,我们的手永远不戴手镣了”。直到7月16日, 还有一位第二等级议员说:“这是给执政大臣们的一个好教训”(22)。第二等级左派议员的这些言论,反映了他们对7月14日革命性质的认识, 这种认识具有一定的正确性。 1789年8月1日,国民议会讨论《人权宣言》。一位第二等级议员提议,另一位第二等级议员赞成,要求对《人权宣言》的全文予以投票表决,不得枝枝节节进行表决。最后,议会公布宣言全部内容,进行公开讨论,“从而使得由屡次修正而成之宣言书,几乎全是共和性质”(23)。 1789年8月4日之夜,一些第二等级议员的举动更具革命性。诺亚伊子爵提议要议会采取下列措施:“全国的人均应按其收入比例缴纳税款”;“一切封建权利均可由公共团体赎偿”;“封建力役、农奴制及其它人身劳役应无须赎偿而废除”。厄基养公爵对此大为赞同,他说:“人民毕竟想要摆脱若干世纪以来所加于他们头上的束缚,虽说暴动是犯罪行为,可是,我们得承认,在其久被牺牲的困苦中起而暴动却是可以原谅的”(24)。接着,许多第二等级的议员提议放弃各种特权,夏特莱公爵建议免除什一税,维里厄伯爵建议取消养鸽权,布拉康侯爵建议放弃一切特权。一夜之间,被放弃和取消的贵族特权达150多种之多(25)。 第二等级左派议员的这些举动对大革命的深入发展无疑起了促进作用。 1789年10月5日,巴黎人民展开了大规模的向凡尔赛进军运动。以后,国民议会中第二等级右派议员又一次纷纷退出国民议会,甚至逃往国外,第二等级议员的数量减少许多。但是,一些留在国民议会中的第二等级左派议员,仍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维里厄伯爵是突出的代表。1790年4月,本笃会修道士热勒建议国民议会承认天主教为国教,当时正担任议长的维里厄伯爵坚决反对,并同249 名议员一道签署了抗议书。(26) 1790年6月20日,为了迎接7月14日革命周年纪念,第二等级左派议员中的一些代表建议取消贵族爵位,议会于是又举行了一次类似于1789年8月4日之夜的会议,废除了所有爵位、纹章和徽章。 上述事实说明,1789—1791年法国国民议会中的第二等级左派议员,在人民群众革命运动的推动下,曾对大革命初期的发展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总之,尽管第二等级是法国大革命的对象之一,但由于当时复杂的社会历史条件,使得第二等级议员在国民议会中占有看似特殊却又正常的地位和影响,在革命浪潮的推动下,第二等级议员的不同派别对革命运动的发展起了不同的作用,其右派起了消极和反动作用,其左派则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对于前者,我们无疑应予以彻底的批判,对于后者,则应予以足够的注意。 注释: ①我国史学界常把1789年7月9日以后的国民议会称为制宪会议。这里为了阐述的方便,笔者统称为国民议会。况且,许多权威著作也经常把两者合称为国民议会。参见马迪厄著,杨人楩译注:《法国革命史》,三联书店,1958年,第50页;斯科特等主编:《法国大革命史词典:1789—1799》英文版,格林伍德,1985年,第705页。 ②③⑤⑥(14)(15)(16)(17)阿里森·帕瑞克著《1789—1791年国民议会中的第二等级》,见《近代史杂志》英文版,1990年6月第2期,第62卷,第237—238、244、244、243—244、229、231—232、229—232、227—232页。 ④⑦⑧(11)(19)蒂克特著:《1789—1790年法国国民议会中贵族和第三等级的革命动力》,见《美国历史评论》,英文版,1989年4月,第94卷第2期,第284,287—288,289,287、281—282页。 ⑨(12)刘宗绪主编:《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纪念论文集》,三联书店,1990年,第316、314页。 ⑩(24),马迪厄:前引书,第53页、48页。 (13)关于法国贵族分化的原因参见拙作《略论1787—1788年法国贵族与专制王权的冲突》,《史学月刊》1993年第3期。 (18)马迪厄:前引书,第37—40页;索布尔认为当天有50名第二等级议员加入国民议会,参见:索布尔著,端木正译,王德辉校:《法国革命》,三联书店,1956年,第39页。 (20)(21)米涅著,北京编译社译,郑福熙校:《法国革命史》,商务印书馆,1983年,第38—39,47—48页。 (22)(23)路易·马德楞著,任光建译:《法国大革命史》,商务印书馆,第80—83页,第96页。 (25)刘祚昌等主编:《世界史·近代史》(上),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200页。 (26)乔治·勒费弗尔著,顾良等译:《法国革命史》,商务印书馆,1989年,第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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