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十字军东侵的宗教根源
11世纪末至13世纪下半叶,西欧封建领主贵族骑士们向地中海地区进行大规模征战。“从很多方面看,十字军是中世纪最令人注目的事件。”①十字军讨伐中东伊斯兰地区“自始至终的行为很不光彩,互相争吵,各怀鬼胎,个人道德表现卑下”②。十字军东侵使东西方无数生灵涂炭,东方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被掠,被占领的殖民地遭到蹂躏。同时,也由此直接沟通东西方联系,成为西方大发展契机。十字军运动对东西方历史都产生巨大而复杂影响。十字军运动植根于西欧社会封建专制主义制度,根本驱动力是落后的生产水平与无限膨胀的封建领主贪欲同意大利商业城市扩张政策的畸形结合。恩格斯指出:“这些在宗教外衣下进行的运动都是由经济原因引起的,可是这些运动即使在获得胜利的情况下,也把原有经济条件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这样,一切又都照旧,冲突就成为周期性的了。”③然而由于天主教罗马教会在西欧独尊地位和在东侵中扮演的角色,它不遗余力为东侵制造舆论,提供指导思想;教会上下是东侵的组织者、领导者和狂热的参加者。侵略者高举十字架,喊着收复圣墓的口号,把同伊斯兰教间的矛盾冲突诉诸战争。十字军东侵使天主教罗马教皇权威升而又降,经历戏剧性变化。 一 基督教登上国教宝座,与罗马皇帝一唱一和,奉行“一个帝国、一个教会”的扩张政策及首次大规模实践。 1.从犹太教的一个宗派到世界宗教,从犹太人的保护神到全人类的救世主 犹太教的没落引起信仰危机,公元初拿撒勒的耶稣创新教派,迅速在巴勒斯坦下层群众中传播。耶稣殉教不久,小亚大数城的保罗说服教会主持人,打破犹太民族的局限,将基督教向地中海东岸其它民族传播。最初,基督徒实行消费性共产主义制度,团结贫穷信徒,向不公道境遇和命运进行抗争。犹太战争失败,被迫大规模外迁,基督教随之向外方扩散。基督教中的上帝开始把保护与拯救世界各族人民于苦难作为己任,受到大众欢迎。宗教生活上,它入乡随俗,逐步放弃初时残留的犹太传统,大量吸收所在地希腊、罗马文化。基督教宽宏大量地撷取各民族精神文化的养料,慷慨地赋予世界各族信仰基督教的权利。基督教已具备世界宗教的品性。 从本质上讲基督教是公元前后,罗马帝国广大群众在阶级斗争屡战屡败情况下的消极产物,但在当时时代条件下,它仍不失是群众对命运的祈求,对黑暗现实不满,进行另一种形式反抗的表现。广大被压迫的群众聚集在教会里,向侵犯它们利益者展开斗争。这种精神突出表现为“约翰启示录”充满激情的战斗宣言里,原始基督教主动进攻精神,深深鼓舞着一批传教士和广大信徒。 2.基督教冲出发源地,向北非与欧洲挺进 基督教降世,正逢罗马帝国繁荣期,罗马迅速把地中海变作内湖,帝国拥有近亿人口和近千万平方公里国土,使基督教有了广阔舞台。基督教最初三百年境遇坎坷,它要同罗马传统宗教祭司周旋,要克服居民旧信仰习俗的排斥,更要时刻提防来自罗马皇帝的官方迫害。皇帝把基督徒看成居心叵测的非法分子,不时进行袭击。教会僧侣徒众四处藏匿,常常只能在坟场、地穴活动。险恶环境培养了他们忍耐、顽强和应变精神。同时,基督教和教会为求得生存,作出种种让步和修正,在组织上向富人向罗马统治者敞开,吸收他们入教;在教义中摒弃与传统不协调的东西,甚至公开为现实统治辩护;把早期教会分散的权力集中于主教一人身上。基督教社会基础扩大,组织力量加强获得迅速发展。罗马皇帝发现了基督教对于巩固自身统治秩序的巨大价值,改变态度,转而扶植、推行基督教。尼西亚宗教会议以后,“帝国教会产生了,一种帝国干预教会的政策思想充分发展起来。背离官方正统神学思想便是犯罪”④。“基督教正是以充当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工具,作为封建主暴力统治的补充,并依靠封建统治阶级的支持,传播到欧洲各国的。”⑤ 罗马皇帝明令全国归依独一的基督教,“扶植基督教同时,对教会严加控制,使它成为国家机器的一部分。”⑥宗教会议由皇帝主持,教会教区按帝国行省划分,神职人员日益成为社会一个特权和富有阶层。教会获得丰硕的地产、钱财的封赐,僧侣纷纷出任各级政府官员、顾问。 蛮族入迁,罗马政权与罗马基督教受到冲击,一度有所削弱。5世纪末, 法兰克克洛维归依正教,使罗马教会柳暗花明。克洛维召开奥尔良宗教会议,会议制订的宗教法规同时也具有国家法律性质,反映了封建统治初期便开始形成的封建神权统治。”⑦双方建立新的合作关系。教俗统治沆瀣一气,如虎添翼。查理大帝文治武功就靠宝剑与圣经作左臂右膀,他把征服与改宗看作一件事的两个方面。把改宗基督教当作接受征服的标志,凡拒绝归依一律处死。⑧查理大帝时代中世纪神权统治渐趋完备。罗马教廷不停顿地与意大利、德国贵族君主斗争,并取得胜利。教皇权威超出世俗君主,意大利伯爵家庭出身的英诺森三世公开提出普遍管辖权的主张,“一个帝国、一个教会”成为教俗合作的基础。⑨教会以上帝在世间代表的资格颐指气使,它们插手各国政事,废立国王,一度各国国王只有得到罗马认可,方为合法。罗马利用特权,肆无忌惮地排斥异己,打击异己,成为历史上最具有独占性的宗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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