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资本主义条件下,单个资本家无法在全行业内调控生产,“历来受人称赞的自由竞争已经日暮途穷,必然要自行宣告明显的可耻破产。这种破产表现在:在每个国家里,一定部门的大工业家会联合成一个卡特尔,以便调节生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495页)60年代在美国出现了最初的垄断组织——普尔·在德国出现了卡特尔。到70年代,卡特尔和托拉斯迅速发展起来。到19世纪末,“卡特尔成了全部经济生活的一种基础”,“自由竞争占统治地位的旧资本主义,被垄断占统治地位的新资本主义所代替。”(《列宁全集》第2卷,第745、760页) 垄断作为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是一系列改革的产物,同时,垄断的形成又推动和制约着改革。 垄断组织的最初形式是一些“垄断市场联合”,如科奈尔、康文兴等等。它们通过“价格协定”控制某一类商品价格,以操纵市场,进一步发展到同行企业划分销售市场,规定商品产量、确定商品价格的卡特尔。卡特尔作为一种垄断联合,不仅仅是对商品销售市场的调控,而且从生产中的商品产量到流通中的商品价格,都实行计划控制,以协调垄断组织内部企业的企业之间、生产和市场销售之间的平衡。在进一步的发展中,更高的垄断组织,如辛迪加、托拉斯和康采恩、康平纳出现了。辛迪加不仅控制销售,还控制原料采购。参加辛迪加的企业在商业上已失去了独立性,从销售产品到采购原料都由辛边加的总办事处统一办理,然后按协议规定的份额进行分配。在这里,单个企业不再与市场直接联系。在托拉斯垄断组织中,企业在法律上和业务上完全丧失独立性,由托拉斯董事会掌握所属全部企业的生产、销售和财务活动,原先的各企业成了股东,按股分享利润。 资本主义垄断还把不同经济部门的企业联合在一起,形成康采恩和康平纳。康平纳把不同工业部门联合在一个企业中,不同部门依次对原料进行加工,使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在一个更大的范围内受到垄断组织的控制。这就在资本竞争中加进了垄断的因素,造成了“不完全竞争”。这种“不完全竞争”与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纯粹竞争”不同,它可以利用垄断对全部生产过程,从生产到流通、消费和分配实行有计划的调节和控制。因而进到垄断时期,经济的有组织、有计划调节和改革,不再只是表现在单个企业中,而是表现在整个行业的卡特尔中,表现在许多不同企业的联合——康采恩、康平纳中。这就是说,所有这些垄断的发展,都有一个客观目的——为了调控生产,“在原料昂贵时期,产业资本家就联合起来,组成协会,来调节生产”,“企图对原料生产进行共同的、果断的和有预见的控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137页)所谓预见也就是计划。 恩格斯在《198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写道:“究竟什么是资本主义私人生产呢?那是由单个企业家所经营的生产:可是这种生产已经愈来愈成为一种例外了。由股份公司经营的资本主义生产,已不再是私人生产,而是为许多结合在一起的人谋利的生产。如果我们从股份公司进而来看支配着和垄断着整个工业部门的托拉斯,那末,那里不仅私人生产停止了,而且无计划性也没有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270页)正是这种垄断联合造成的有计划调节和改革, 推动了资本主义发展,从1870—1900年的30年中,世界工业生产增长2.2倍,形成19世纪最后30年的资本主义和平稳定发展。 资本主义和平稳定发展,也意味着工人运动的低潮,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第二国际的伯恩施坦主义。伯恩施坦在1898年所写的《关于社会主义的历史和理论》一书认为:卡特尔和托拉斯的发展不能彻底消除危机,但毕竟增强了资本主义的适应能力。它可以通过不断的改进把危机限制在局部范围,不致爆发普遍危机。因此,“随着经济发展的迈进,一般说来我们将根本不再遇到一向的那种营业危机,所以必须抛弃一切把它当作巨大社会变革的前导的那种冥想”。并且,由于资本主义的这种适应能力的增强,表明“向公共经营的实际转移就不象一般所认为那样具有根本的重要性了”。因此,工人阶级只需“按民主的精神改造国家制度的改革而斗争”就行了。 但是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和伯恩施坦的预言恰好相反。垄断的发展如恩格斯所说的只是垄断的托拉斯中无计划性没有了,但是,这种私人垄断最终是服务于更大的竞争,它使竞争更加剧烈,规模更大,一旦发生危机,更具有全社会性。 20世纪初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这期间垄断程度最高的美国,工人罢工平均每年发生一千次以上。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又于1920年到1921年爆发了世界性的普遍经济危机,美国的工业生产下降了32%,日本的工业生产下降近20%,英国工业生产下降40%以上。时隔十年,又于1929—1933年爆发了空前的资本主义世界性大危机。这次危机之严重,致使资本主义工业生产倒退到20世纪初的水平,直到1936年才恢复到1928年的水平,而时隔仅仅几年,美、英、法于1937年又陷入了经济危机之中。 私人垄断之所以不能克服危机,而且造成更大的普遍危机,是因为这个时期的私人垄断或者私人资本的集团垄断,不管它怎样普遍和强大,终不能囊括全部社会生产,也不可能把全部垄断集团联合起来。因此,这个时期的垄断资本主义,一方面是垄断联合内部的有组织有计划的调节和改革,推动生产的迅速发展;另一方面仍然是全社会生产的无计划、不平衡和失控,经济危机依然无法消除,并且继续作为不可摆脱的规律在发生作用。因此,本世纪上半叶由于垄断的普遍形成,“整个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比以前要快得多,但是这种发展不仅一般地更不平衡了,而且这种不平衡还特别表现在资本最雄厚的国家”(《列宁选集》第2卷,第842页)也表现存国际资本主义之间。私人垄断的发展,在国内造成了不平衡,少数垄断资本控制了绝大部分工业和金融资本,在国际上,少数垄断集团控制了世界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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