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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世纪泰柬关系的真迹(2)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学术界》 陈显泗 参加讨论

14世纪中期至15世纪中期的泰柬关系:入侵与反入侵--两股势力的碰撞
    泰柬关系进入第二阶段后,中南半岛上两股势力由交锋演变为碰撞,具体表现为泰人对吴哥的三次入侵和占领,以及高棉人对泰人的反击,又三次把他们赶出吴哥。
    从14世纪中叶开始,柬埔寨历史进入了编年史时期。掀开这个时期的历史篇章,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高棉人同泰族人的激烈斗争。在从此开始的一个世纪内,高棉人同泰族人的斗争围绕着吴哥展开。吴哥的争夺,成为他们斗争的焦点,也成为这时期两国关系的缩影。围绕着吴哥的斗争,如何反映出这个时期高棉人与泰族人的关系的前述特点呢?
    首先,在一个世纪内发生的对吴哥的三次进攻和占领都是由泰族人发动的。泰族人对吴哥的三次进攻和占领,虽然其具体时间说法各异,但大体发生在从14世纪中期至15世纪中期的一个世纪内却是肯定的。关于泰族人第一次对真腊的入侵和对吴哥的占领,根据编年史的记载,发生在1353年,O.W.沃尔特斯根据中国《明史·真腊传》的记载。并把它同安英编年史残稿加以比较研究,断定为1369年,较为普遍的说法是1351年。第二次入侵和占领首都金边的时间,说法也仍然存在分歧,有的说1393年,也有的说1394年,还有1388--1389年的说法。至于吴哥是否第三次落入泰人之手,尽管有更大的歧意,甚至有人怀疑是否真有这次泰人对吴哥的占领,但据迄今所知的材料,泰族人在15世纪初对吴哥发动了一次新的袭击,并将其占领是没有问题的,有人把此事判定在1431--1432年间。
    三次对吴哥的进攻以及随之而来的对吴哥的占领,都是由泰人挑起,主动出击的。此时的泰人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由于泰人本身力量的膨胀及力量中心转移的结果。在13世纪泰人力量勃兴及这个世纪末,14世纪初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向高棉人挑战的是素可泰泰人。它是当时三支泰人力量的主要一支,也是这个时期泰人的力量中心。另一支泰人势力是法昂统治下的老挝泰人。后来,在素可泰王国逐渐衰落时,法昂曾参与对这个王国领土的瓜分,而且蚕食了吴哥帝国西边和北边的一些地方,乃至一度取代了素可泰王国的地位,但它毕竟不是真腊帝国的主要威胁。给真腊帝国构成严重威胁的是在14世纪中兴起的大城王国,此时,它已成为泰人的力量中心。正是这支泰人一次又一次发动了对吴哥的进攻,并将其攻陷占领。
    大城王国的创造者拉玛底菩提,本是一位泰族王子,由于与乌通的孟族君主的女儿结婚,遂成为岳父的继承人,得以承袭王位。他征服了罗斛王国(华富里)的大部分领土,并迫使素可泰王国拉玛·甘亨的后人向他屈服。以他为首的泰族新王国的出现是与新都的选定联系在一起的。一次霍乱的流行迫使他离开旧都,他决定另造都城。他选定了一个叫堕罗钵底·室利·阿瑜陀耶(亦称犹地亚或大城)的地方③,将国都建于此,然后,在这里宣布了一个新的泰族王国的建立;阿瑜陀耶或大城王国,号拉玛底菩提的泰族王子成为大城王国的国王,也是逻罗的第一个国王。其事发生在公元1350年。阿瑜陀耶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国家,连一度称雄的素可泰王国也向它表示臣服,成为其属地。它的出现标志着湄南河流域的泰人力量中心的转移,阿瑜陀耶成为新的力量中心。此种转移对真腊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形势:建都大城一举表明,吴哥落入了泰族人进攻的范围。从大城出发,进攻真腊,尤其是金边更为方便了。同时,此举也是对真腊国王发出的一种警告:如果真腊不顺从大城王,大城王随时都可以派出军队去攻打它,甚至将其首都占领,也不是多困难的事。从此以后,在同高棉人的关系上,拉玛底菩提采取了咄咄逼人的姿态。对吴哥的进攻和占领就是此种态势的产物。
    在泰人盛气凌人的进逼下,真腊只能采取守势,处境被动。在位的国王兰蓬从父王尼佩安·巴继承下来的几乎是一个料摊子:水利失修、经济破坏。面对此境,他一筹莫展,对于泰人的攻势,他更是听天由命。有此良机,拉玛底菩提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其次,作为拉玛底菩提扩张的矛头所指,真腊是受害者,但因它是半岛上一个强大的帝国,又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去扩张势力,侵害他人。在与泰人的关系上,也明显地表现出这个特征。法昂统治下的老挝泰人由于法昂与吴哥宫廷的特殊关系就一度被高棉人所控制。法昂虽说是琅勃拉邦国王的孙子,但他从小生活在吴哥宫廷中,在这里接受教育。成年以后,出于政治的考虑,兰蓬在招他为婿以后,怂恿他回琅勃拉邦用武力去夺取王位。真腊国王宁愿看到一个新的强大的泰人王国出现,以便成为制肘别的泰人王国的法码,特别是对真腊造成重大威胁的素可泰泰人。以真腊为后盾并在它的直接军事支持之下,法昂逐渐统一了湄公河上游的老挝各小邦,复兴并重建了南掌王国。法昂统治下的南掌王国是一个势力强大的国家,它使国王恩人的愿望部分地得以实现:抑制了素可泰王国的发展和扩张。在拉玛·甘亨之后素可泰王国衰落时,法昂还趁机参与了对这个王国的瓜分,占领了它的北方领土。这为真腊王国解除了心头之患。这是真腊国王扶植、支持法昂所得到的报偿。为报恩,也由于为一时力量所限,法昂不得不一度忍受真腊对他的影响乃至控制,充当真腊实现其自身目的的工具,但他不愿长期使自己处于被损害的地位。当他羽翼丰满之后,不但挣脱其控制,而且毫不客气地向其恩人开刀,蚕食了真腊西北边的领土。这毕竟是后话。但在一个时期内,真腊对于一个部分泰人确曾处于支配地位,这表明此时的真腊尽管不得不忍受泰人造成的威胁,但仍是作为一个强大力量而存在,又足以去威胁另一些相对弱小的泰人。
    第三,正因为如此,在真腊面对泰人严重挑战并受到屈辱之后,它还能聚集力量,恢复勇气,给对手以应有的回击。吴哥三次被占,又三次无一例外地把占领者赶出去就是典型的事例和最好的说明。
    泰族人第一次对吴哥的进攻和占领是极为艰苦的。1351年拉玛底菩提派他的儿子腊梅萱率军向真腊进军,虽最初得手,进抵吴哥城下,但遭到高棉军民的顽强抵抗,以失败告终。不久以后,拉玛底菩提御驾亲征,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④。大约在1351年12月底,再次将吴哥城包围起来。高棉人抵抗极为顽强,他们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坚守城池。拉玛底菩提调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战争手段,运用了他所能运用的谋略,在高棉人坚守一年零四个月后将吴哥城攻破。接着,建立了对真腊的统治权。泰族人对吴哥的占领和对真腊的统治是短暂的,按照编年史比较一致的说法,大约只有六年,至1357年。泰人的占领和统治激起了高棉人的反抗,他们愤恨占领者,同仇敌忾,起而同占领者斗争。无论是王室成员,或普通老百性,在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独立上是一致的,他们协同一致,展开了顽强的斗争。领导这一斗争的是一位王室成员,即前国王兰蓬的兄弟索里约太亲王。在他的领导和指挥下,使吴哥得以光复,泰人的统治也在高棉人反抗的烈火中结束。吴哥的光复是14世纪中期泰人同高棉人激烈斗争中高棉人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显示了高棉人的力量。1357年,索里约太即位为王以后,同泰人的斗争继续进行,被泰人占领的各省领土陆续收复,把泰人赶到真腊西北边的呵叻和西南边的巴真等地区之外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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