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第一中间期的“大饥馑”与人民大起义
在埃及古王国崩溃后,直到中王国确立前,有一个所谓第一中间朝,包括第7至11朝,通常把它看成是一个骚乱时代。人们往往强调了这个时期的地方贵族的世袭化和独立化,社会的无政府状态,亚细亚人的渗入和劫掠等,但是近年来的研究成果,使我们不能不注意其严重的干旱和大饥馑的流行,及其严峻的社会后果。 一、大饥馑的流行及其自然和社会根源 在第一中间期,中央集权政府的瓦解,地方贵族分裂割据的同时,在非洲,特别是在埃及发生了持续几十年的严重的干旱。随着“新石器时代湿润时期”的结束,在古王国末以来,东北非的气候严重干旱,其雨量或许平均比今日还稍微少些。非洲气候上的突然变化,尼罗河水位低下,水利灌溉废弛,农业歉收,最后引起了大饥馑的流行。 从本世纪30年代开始,法国范迪尔研究了埃及的饥馑问题。到了70年代,B·贝尔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埃及气候的变化,进一步研究了饥馑的流行,并把它作为埃及史上黑暗时代的重要内容。第1个黑暗时代,大约在公元前2200-2000年;第2个黑暗时代,大约在公元前1200-900年。在这里,我们涉及的仅仅是第1个黑暗时代。而在第1个黑暗时代中,真正的黑暗时代仅仅持续了大约20-25年,从第6王朝末至第9王朝开端,或者从大约公元前2180-2160年。但是,“大饥馑”的年代发生在约公元前2180-2130年。大饥馑的流行实际上延续到公元前2150-2000年,即第9王朝末至第11王朝初。公元前2180-2000年,称为第1个骚乱时期,以别于约公元前2002-1950年的,即第11王朝末至第12王朝初的第2个骚乱时期[①]。 埃及人几乎没有为他们的子孙记载灾难的习惯。但是,一些州长在他们的传记铭文中,为美化自己的功业,有他们在那些“不幸的”年代抚养饥饿者的记载,却给研究严重的干旱与饥馑的流行提供了有力证据。 有关埃及饥馑的先兆,实际上早在第5王朝末已经显现出来。一个得自乌那斯砌道的单独的石料,浮雕有被饥饿折磨得面容憔悴痛苦,身体骨瘦如柴的男人、女人和小孩的形象,那是一个早期的灾害来临的先兆[②]。 在第5王朝末或第6王朝初,上埃及第12州的州长亨库在其传记铭文中说道:“我把面包给予塞拉斯提斯山的所有饥馑者;我给他们中的裸体者衣服穿。”第6王朝末期第12州的州长伊比的铭文也有类似的记录:“现在,我把[面包]给予[饥饿者],给裸体者衣服穿…”[③]但是,严重的饥饿,或者说“大饥馑”则流行于第7、8王朝。 涉及第一中间期大饥馑的最早的记载,可以考虑为上埃及希拉康坡里斯和埃德富的州长安克提斐的铭文。出自莫阿拉的安克提斐的墓铭文写道:“我把吃的给希斐特(莫阿拉)、霍迈尔和(?)活着的人…同时当天空是(在)阴暗/暴风(是喧嚣?)而大地是处于这阴间沙洲(与拉神敌对的阿波斐斯的地下世界)的饥饿的气息(或许是难忘的严重的阴暗季节或尘暴季节)中。”这种尘暴的证据在希拉康坡里斯的附近被发现,有一个前王朝的墓地被风暴毁坏,大概是在第6王朝末[④]。在安克提斐的铭文中,还反映了非常可怕的饥饿现象:“…全部上埃及是垂死的饥饿,以致每个人开始去吃他的孩子,但是,在这个州中,我设法没有一个人死于饥饿。我把谷子借给上埃及…在这些年间在希斐特和霍迈尔的城镇满足之后我使厄勒藩汀的家庭活着…全国变成了像一个饥饿的(?)蝗虫,与人民一起向北方和南方(寻找谷物),但是,我从未允许偶然参予从这一州到另一州的任何人…”[⑤]安克提斐铭文所记载的饥饿现象不仅涉及了上埃及,而且涉及全国的范围。安克提斐作为上埃及最南部的2个州的州长,他的有关上埃及饥馑现象的记载是绝对权威性的。 如果我们再转向中埃及,不仅发现了同样的有关饥馑的记载,而且还看到了尼罗河低水位的现象。阿西尤特州长凯悌的铭文记载:“我在…建造了一个纪念物(或许一条河渠)--代替10肘的河;为了它我在耕地上挖掘;我供给一个水闸…用砖…在一个建筑(的活动中),没有抢劫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人的财产…我供养我的城镇,我担任(我的城镇)有关食物(?)的管帐人,并作为一天当中的水的供给者…当上埃及是一片沙漠(?)时,当没有水能被看见时,我为这个城镇在岛(?)中建造一个堤坝。我把沼泽造成(农业)高地并使泛滥洪水越过古老的废墟遗址。我由…?…造成耕地,所有的人民都渴望喝水。…当大地像沙漠时,我富有,并且计量谷物抚养我的城镇…”[⑥]与此相类似的记述,还有一些出自中埃及野兔州的哈特努布采石场的粗刻,现藏于都灵博物馆。粗刻20号,州长尼赫里在位第6年记载:“(我是一个)…在尼罗河低水位的年代中保护(抚养)其城镇的活着的人,(我是一个)当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供给他的人,(我是一个)在大人和小人之间没有取得任何荣誉而给他帮助的人。”粗刻23和24号,属于尼赫里的两上不同的儿子,在时间上与粗刻20号为同一年或第22年,也讲到了同样的话:“我抚养了我的城镇,为的是在整个国家的尼罗河低水位的期间,当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它得到补救”[⑦]。在这里凯悌铭文记载的,“上埃及是一片沙漠(?)”,“大地像是沙洲”等现象,反映了土地的干旱。而铭文所记载的“没有水能够被看见”,更显示了尼罗河的干涸缺水现象。所以,作为州长的首要任务是挖掘河渠,兴建水闸,每天供水。上述粗刻铭文则直接提到“尼罗河低水位的年代”,甚至整个国家的尼罗河的低水位。由于河流的干涸缺水,而造成了“什么也没有”的可怕局面,以致州长来供应水给城镇居民。 除了上述的涉及严重的第一次“大饥馑”的文献外,持续下来的饥馑现象还反映在第9-11王朝时期的文献中。在南方兴起的底比斯第11王朝与北方赫拉克利奥坡里斯第10王朝几乎同时。在南方的安太夫的第11王朝建立前7年,或者更早些,即第一次大干旱晚期有一些铭文也反映了饥饿现象,我们仅列出贝尔所提供的几个石碑铭文。库尼赫的贾里石碑:“在饥馑年代,我是他们家庭的供应者…”格柏林的希凯布石碑(不列颠博物馆1671):“我每年用上埃及的谷物供给这全城,不包括(?)…在我的城镇被供给…以后,我把油给予希拉康坡里斯。”安提佛考石碑(不列颠博物馆16280):“我有大麦和小麦,我把大麦和小麦送给饥馑者,而在我的饥馑期间前后我抚养每一个人,通过行动没有一个人死亡…”。森尼石碑(开罗博物馆20500):“我把上埃及谷物分配给我管理地方的这全城的亲人…在这不幸的饥饿年代”[⑧]。这些零散的碑文反映了第一次大饥馑以后,仍然存在的“饥馑期间”和“不幸的饥馑年代”。与上述碑文有关的,收藏于开罗博物馆的格柏林的伊契石碑,其年代注明为第一中间期,而确切地说是第11王朝的开端。州长伊契说:“在不结果实的年代中,我供养了格柏林,有400人在(贫困中),而我没有霸占一个人的女儿,我没有霸占他的耕地。”[⑨]这里所讲的“不结果实的年代”或“不毛的年代”,同样是指那个干旱饥馑的年代。最后还必须提到一个重要记录,即都灵博物馆1310铭文。范迪尔把它译为:“他(国王?)从大地上排除了(?)饥馑的年代。”他认为,这个国王最可能是第11王朝初的安太夫,而这段记载涉及到在他统治时,尼罗河低的水位和严重饥馑的结束[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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