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近卫内阁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后,中国人民和中国军队奋起抗击,使日本侵略者陷入了中国人民全面的持久抗战的汪洋大海之中。为了“阻挡中国本部展开的抗日民族解放斗争波及满洲,切断中国本部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与满洲斗争的结合和联系”(注:〔日〕满洲移民史研究会编《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下的满洲移民》,第57页。),确保“满洲国”的治安,培养“新大陆政策据点”(注:《满洲与开拓》,第79页。)的需要,配合全面侵华战争,对移民政策重新研究, 1939年12月22日,内阁通过了《满洲开拓政策基本要纲》, 使移民侵略政策得到了进一步强化。这一“要纲”便成为日本移民侵略的最高政策,日本将其视为移民侵略的“最高宝典”(注:〔日〕喜多一雄:《满洲开拓论》,明文堂1944年版,第290页。), 将日本帝国主义的移民侵略推向了高潮。 日本帝国主义的“百万户移民”从第一期开始就没有完成计划指标,实际上到1943年已经处于崩溃状态。第一期移入青少年义勇军54 394人,开拓民42 636人,计97 030人;第二期移入青少年义勇军57 100人,开拓民17 267人,计74 367人。两期共移民171 397人, 其中成人移民只有59 903人。这一数字按原计划两期30万户150 万人的指标相距甚远。“百万户移民”出现这种结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主要因素是战争将大批青壮年强征入伍,使得移民源不足以及日本人民安土重迁的观念和对移民侵略的抵制,不愿充当侵略者的炮灰。尽管日本“百万户移民”未能按原计划如数到位,实现其最终的野心和目的,但决不能因此而否定其侵略罪行。 二、“百万户移民”国策的侵略目的 “百万户移民”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建立“新大陆政策据点”的“活人堡垒”和基干力量,因此被广田内阁列为“七大国策”和“满洲国”政府的“三大国策”之一。日本帝国主义号召“开拓民”“继承几十年来崇高的牺牲者及前辈们努力的成果,成为我大和民族向大陆发展的先驱和帝国的基石”(注:〔日〕《满洲特别移民之真相》,1934年3月。), 企图利用“开拓民”实现以下几个主要目的。 第一,解决“人口过剩”,“建设第二故乡”,实现“日本国土延伸”。 1936年7月23日, 日本拓务省在关东军制订的《二十年百万户移民计划》的基础上制订了日本政府的移民方案,并咨询“海外拓殖委员会”,在咨询说明中指出:“尽快增加满洲国日本人人口,不但为紧急重要之举,亦可缓和作为当前帝国社会不安根源之人口重压,以便国民生活安定,故将过剩人口移住海外最为紧要”(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下的满洲移民》,第52页。)。 日本帝国主义虽然通过九一八事变占领了中国东北,但日本国内的贫困和激烈的阶级矛盾并没有得到缓和,而且并不断恶化。“社会恶化的根本原因是人口过剩”(注:〔日〕稻垣征夫:《关于满洲开拓政策》,第44页。),日本“以600万町步(1町步=99.2公亩)狭小的耕地养活560万户6 800万农民”,而且每年要“增加80万至100万人口, 耕地面积却毫无扩大的余地”(注:〔日〕都甲谦介:《满洲百万户移民国策之全貌》,1938年。)。“人口过剩”导致“土地饥饿”的现象严重,“人均耕地面积极少,农户中在5反(1反=99.2平方米)以下的贫农占35%,约2000万人”(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下的满洲移民》,第45页。)。地主和佃农之间的阶级对立日益激化,社会动荡不安。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认为,解决日本“农村不景气的根本方法”是向“满洲”大量移民(注:〔日〕都甲谦介:《满洲百万户移民国策之全貌》,1938年。)。将日本5反以下“土地饥饿”农户半数的100万户在20年内迁移到中国东北。当时日本拓务省曾预计,“现在满洲国的人口约有3000万人,二十年后将近5000万人,那时将占一成的500 万日本人移入满洲”(注:〔日〕满洲开拓史复刊委员会:《满洲开拓史》,全国拓友协会1980年版,第182页。)。实际上,20 年后在中国东北的日本移民不仅仅是一成,因为“开拓民”构成以青壮年为主,死亡率极低,自然增殖至少在1/5以上,如果再加上日本在中国东北的其它人口,20年后将会增长到近1 000万人。 人口的增长就是“实力的培植”,“培植实力乃为首要条件”。过去对“满洲”的占领以武力及战争的形式来实现,其原因就是“没有采取增殖邦人手段而放任自流,导致无日本人实际势力存在的结果”,如果“日俄战争后就积极移入众多邦人”,“这次满洲事变就不致于发生,即使发生也能兵不血刃地结束,因此,今后务必要把培植我之实力放在第一位”(注:《满洲特别移民之真相》,1934年3月。), 使日本人在“满洲”“永久性地住上500万到1000 万”(注:日本帝国在乡军人会本部:《关于满洲移民奖励的讲话》,转引自孔经纬著《东北经济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431页。), 改变“满洲”人口结构,“则我对满洲政策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注:〔日〕满洲开拓史复刊委员会:《满洲开拓史》,全国拓友协会1980年版,第182 页。)。这个“目的”就是“建设第二故乡”,成为日本人永久霸占的“安居之处”(注:宗光彦:《北满开拓地农业经营论》,转引自孔经纬著《东北经济史》,第439页。)。 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分子自然清楚,“百万户移民”毫无疑问是一种严重的侵略行为,为了给移民侵略寻找借口,他们煞有介事的公开宣扬,日本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这一优秀民族的移入有助于“满洲”的“文化进步”和“开发”,是“拯救”苦难的中国人民,“实现五族协和的理想”之举。要想把“满洲国”“建设成为近代的国家,在目前来说,除了日本人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民族”(注:伪满治安部参谋司调查课:《从治安上看日本农业移民》,1937年8月10日。)。 因此,“满洲国”必须“大力欢迎日本人移民住到满洲国境内”(注:日本关东军特务部移民部:《满洲农业移民根本方策案》,1934年8 月28日。)。“满洲的主权者必须和日本天皇一德一心,满洲国的理想必须和日本一致,满洲国构成要素之一的满洲人民必须包含多数的日本帝国国民”,“必须有相当多数的日本人进入满洲国社会的各个部门,成为新国家的真正核心”(注:《满洲开拓史》,第49页。)。可见,日本帝国主义的“百万户移民”国策就是要向中国东北大量移入和增加“新的日本人种”(注:〔日〕稻垣征夫:《关于满洲开拓政策》,第81页。),“使日本人成为五族的核心”(注:〔日〕都甲谦介:《满洲百万户移民国策全貌》,1938年5月。),强化“大和民族”的领导力量, 消灭中华民族的精神,实现“日本国土延伸”(注:〔日〕喜多一雄:《满洲开拓论》,第231页。),达到永久霸占的目的, 充分暴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本质和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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