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历史上的人类与自然 “历史上的人类与自然”是这次大会三大主题的第一个主题。它又分为三个部分:1.生态史:新理论和新方法;2.自然灾害以及如何面对;3.自然科学与历史。下面,逐一的加以介绍。 1.生态史:新理论和新方法。在这一部分中有6位发言人,他们的名字和发言题目是(1)欧美大陆的城市环境史(Martin Melosi,USA);(2)跟踪猎物的足迹:南非生态政治再探(Jane Carruthers,South Africa);(3)19世纪城镇的环境污染、社会分隔和工业化(Robert Sweeny,Canada);(4)南极洲的环境史(Tom Griffiths,Australia);(5)20世纪印度的边缘社区与现代发展的政治(Archana Prasad,India);(6)水的梦想与泥土的历史:悉尼的人民、家乡与城市环境史(Grace Karskens,Australia)。在这一阶段的讨论中,澳大利亚的岩·泰里尔(IanTyrrell)是召集人,他也是这一研究领域的专家。对于近年来有关环境史理论和方法的研究,他有较为全面的概述,所涉及的内容远远超出了大会所讨论的内容。 环境史是对于历史的生态解释。近年来,环境史研究的范畴不断的扩大,有能源史,研究能源的利用和转换;疾病史,不但研究疾病的有机体及其宿主(人),而且研究空气和食物供应以及周围的环境,包括社会组织。总之,区域的总体史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疾病的发生,所以,要对区域空间内的各种因素及其相互作用进行研究。 环境史超越了一些传统分支学科的特点,它是跨国家、跨学科、跨种族和长时段的历史,同时,它也超出了城市的界限。近20年来,环境史学家受到影响历史学的主要思潮,如文化转向和后现代主义的影响,更多的把他们的研究与文化相结合,这就使生态和文化的关系问题成为研究的重要内容。但是,这一做法也受到一些批评,这些批评认为这一做法没有给物质世界以足够的考虑,使它离开了与科学和物质世界的联系,而物质因素是这一领域早期研究固有的特征。 在环境史研究中有许多文化的内容,如对于文化景观的研究,显然,它构成了环境史的重要范型。这不仅是对景观的文化感受力,而且也包括把环境作为这种感受力的产物去创造自然。文化景观理论强调人与环境的相互依赖,认为景观为人所建造。有些历史学家甚至断言,由于社会的多重影响,一切环境都是文化景观。从这个意义上说,自然的物质局限呈现出来,但是,它们是附属于环境研究中的其他学科,一般是作为构成文化、社会和经济变化的背景材料来对待。在城市生态学中,产生了一种新的观念,它超越了传统的认为城市仅仅是人类主宰自然的产物和人只是破坏自然的观念,认为旧观念忽视了人本身的生物属性。如果我们把人也看成是自然的一部分,把人对自然的干预也看成类似于其他物种那样对环境进行创造,那么,我们就可以脱离那种认为人类正在走向自我毁灭境地的困扰。向文化的转向使这一领域创造出一个新概念,如“混合景观”,这是指野性的自然与人为创造物的结合。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不少环境史家对不同地区景观的形成,特别是对以往逝去了的景观,从自然环境和人的改造方面进行了探讨。也有人把城市研究与生态结合,把城市看成是“公民化了的自然”,创造了“有机的城市”、“都市自然”和“生态城市”等新名词。 文化转向把种族、阶级和性方面的研究也划归环境史的范畴,使环境史与历史学研究的主流问题相关联。这并不是不承认物质因素的限制或人类与生态进程的关联,而是试图把这些因素按照一定程序设计出一个整体史的方法。环境史的另一种倾向是把新内容与以往民族国家的历史相结合。20世纪,建立了国家的环境保护机构并制定了相关的政策,设立了国家公园,这都是在国家疆界的范围内进行的。环境史有助于民族国家历史的研究。斯泰因伯格(Steinberg)认为,生态方法的注入可以改变对美国史传统课题的感受,如对奴隶制和内战史的研究,但对于这一点,生态史家还没有充分注意到。1995年,J.多纳尔德·休斯(J.Donald Hughes)呼唤把人类的发展与地球的生态系统相联系,使生态进程成为主要的研究课题,并对这一进程划分了阶段,从而超越了只把人类的发展进程作为研究课题的做法。休斯本人就写作了《世界环境史》。多纳尔德·沃斯特(Donald Worster)也创造了农业生态的概念和三层的解释系统,即自然史、经济史、文化态度和感受,围绕着人类对基本的食物资源的需求进行了整体的解释。 第二个方面是关于环境史的政治张力。环境史学是伴随着20世纪70年代的环保运动而兴起的,所以,它始终包含着政治内容。它受到环保运动的鼓动,超越了纯学术的范围。在南非,环境史学家的道德承诺不仅在于“绿色问题”的争执,而且上升到政治和环境的正义问题。在普赖赛德(Prasad)的著作中,她提出用一种政治经济学的方法来研究第三世界国家的生态史,她强调部落居民与市场经济的联系,主张地方自主和自我控制,认为环保运动应该抗议殖民主义和国家权力扩张主义的生态后果。有关环境史的政治还表现在专业历史研究实践中,谁研究环境史?在权利话语中,存在着巨大的不平等。美国环境史学会有850个会员,这超出了南非、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总数。以往的历史科学大会是欧美轴心,而这种情况和英语的话语霸权至今也没有改变。这些因素必然影响到环境史的政治。此外,性、种族和阶级的内容也影响到环境史,在专业环境史学家中有一种生态女性主义的历史,这涉及身体、环境正义和资源的利用等问题。 2.自然灾害以及如何应对。这一部分有4个发言人,他们的题目:(1)灾难文化,应对文化:作为日常经历的菲律宾的险境1565-2000(Greg Bankoff,New Zealand);(2)殖民地墨西哥对土地危机和环境灾难的反应(Georgina Endfield,United Kingdom);(3)中华帝国后期的天灾:国家和国家以外的机会(Andrea Janku,Germany);(4)北海沿岸的灾难和政治文化(Franz Mauelshagen,Switzerland)。这一部分的召集人是克里斯蒂安·费斯特(Christian Pfister),他对这几个发言也进行了评述。 环境史是研究自然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和位置。起初,大多数学者对这一领域的解释是人侵占和转变周围的自然环境,而很少看到事物的另一面,即把自然看成是历史上独立的因素。而近年来急剧的气候变化和严重的自然灾害对这种信念是一个挑战。人被迫承认自然世界遵循它自己的规律,这与持续变化的人类世界一样。但是,自然的变化甚至在全球范围内,会对人类产生长远的影响。如最近南亚发生的海啸,使225,000人丧失了生命,灾难涉及欧亚两个大陆(不少欧洲人在那里丧命)。如果说这次灾难的范围和程度是前所未有的,那么,对这一灾难的反应也是前所未有的。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捐款运动,各国政府也紧紧地团结在了联合国的周围,努力去帮助那些遭遇灾难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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