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缩人口运动的过程与结果 紧缩人口工作的执行是从1955年7月开始,持续到1956年4月。疏散的高潮在运动最初的7、8月份,9月后逐渐归于平静。1956年3、4月份又有一股疏散的高潮,但是规模相对小很多。 这次紧缩人口运动的高潮发生在7月25日到8月16日间。7月份紧缩人口的指示下达后,全市立即各进行动员和疏散,行动非常迅速,上海市委要求在8月中旬形成运动的高潮。一时间动员回乡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当月动员回乡的农民人数就达43403人,8月15日前半个月又动员了150622农民回乡。 在经过近一个月疾风骤雨式的动员疏散后,成果显著,一月之间疏散了19万余人,但是由于准备仓促,出现了许多问题,突出的问题是动员对象扩大化和交通运输紧张,而且大量人口集中返乡,原籍地一时也难以安置返乡农民。因此,8月17日上海市委召开会议,决定暂停动员人口外迁工作,进行调查摸底工作,重新确定动员对象。18日全市暂停动员。19日起,开始对动员对象再次进行细致的审查,防止任意扩大疏散对象,造成不良影响。于是从9月份到年底,这段时间主要的工作是宣传教育,并未真正进行动员和疏散。此后全市范围内的人口疏散运动趋于平息。1956年3-5月份间出现一次小高潮,这主要是在闸北等少数地区进行试点性移民的结果,其规模远不如七八月份。 这次紧缩人口到1956年4月23日被停止,历时将近一年。根据统计数据,这次紧缩人口共迁出52万人,由于1956年1月11日至2月29日的数据和5月21-31日数据缺失,而这两段时间属于疏散低谷,规模不大,故总共疏散的人口估计在53万左右。 移民的去向与安置 回原籍生产和垦荒是两种最主要的移民安置方式。不同对象的安置方式不同,外来农民是疏散人口的最大群体,回原籍生产是他们的主要安置方式。而游民及老残者、劳动改造犯人、三轮车夫等剩余劳动力主要去向是垦荒。回原籍生产的外来农民安置相对容易,他们中大多数在农村有田地和房屋,具备回乡生产的条件。外来农民主要来自浙江和江苏,因而其去向主要也是江浙一带的农村。垦荒移民是政府统一组织,去向主要是江西,部分前往安徽、浙江湖州和江苏长兴岛。垦荒移民的安置工作相对复杂,也是移民安置的重点。 1955-1956年,上海组织的志愿垦荒队伍中,以前往江西的规模最大。上海与江西达成协议,计划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内,分批接收安置上海9万余劳动力,连同其家属在内,共约有30万人。1955年10月,作为试点的首批垦荒队伍开赴江西,安置了4714户,劳动力6861人,连同家属共12998人。1956年原计划大幅度扩大规模,但是1956年4月份紧缩人口停止后,该计划被终止,结果1956年2-4月间只去了4332户,共20162人。因此整个过程中,原计划迁往江西垦荒移民30万人,结果最终安置了33081人,只完成原计划的一成。 档案资料显示,尽管上海市政府为江西垦荒移民投入大量的资金与人力,但是移民安置的效果并不理想,没有达到安置城市剩余劳动力的目标。在移民出发前,上海市派出工作组对江西省内的荒地储备和流行病情况进行调查,认为有足够的耕地容纳移民,并对严重的血吸虫病提出警示。垦荒移民的经济成本很高,上海市为移民提供了标准化的生产生活资料补贴,平均每户补贴550元左右,以解决新移民生产生活资料上的匮乏。根据最后安置人数计算,上海市政府仅此项补助就需要支出500万余元,占当年上海市财政总支出的2.7%。 大批城市移民的到来,引起了当地农民的不满。当时移民在江西的安置方式分三种:一是建立农业合作社,集中安置;二是插进当地合作社,分散安置;三是建立小型农场,在上万亩的大荒地建立农场。1955年末第一批移民71.74%是插社方式安置,进入当地的合作社。这插社方式安置实际上是要当地农民出让一部分已有耕地,因而引起当地农民的不满。上饶专属浮梁县对鸣山乡的调查发现,“有些农民担心上海人太多,自己的地不够种;规定每户要抽出地来给上海人耕种,那么他们只愿意将差的地拿出来;也有担心上海人不会耕种,徒增加负担。”此外,多数移民并不能适应垦荒生活。1956年5月开始,陆续发生了移民集体骚扰和跑回的情况。到12月份年底“决分”时候,移民们发现自己的收入普遍很低。德安县对519位移民调查显示,在9个月的劳动中,他们人均只能收入19.9元,奉新县移民每年人均收入也仅有33.85元。生活困难导致大批移民自发跑回上海。到1956年12月底,跑回5633人(尚未包括回来又被动员回去的726人),占移民总数的17%。即使是安顿下来的移民,也多数不能实现自给自足。奉新县移民的自给自足率为40%,武宁县为26.6%,德安县为15%,永修县仅为2%。江西的移民安置证明,组织城市人口往偏远地区垦荒不仅成本高,而且容易引起土客矛盾,更重要的是,移民很难在当地进行有效生产。垦荒移民并不是解决城市人口压力的有效手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