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职称与工资、待遇挂钩,后来关系到住房。等职称与住房无关了,又关系到面子,关系到科研项目的申请。有了学位制之后,又关系到硕导、博导的评定。 1978年进大学读研究生之前,我对大学教员评职称的了解都来自传闻。进校以后,我从老师们,特别是从谭其骧先生那里听到过关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大学教授工资、职称的一些事情。 谭先生晚年中风康复后行动不便,1980年我接受领导安排做他的助手。谭先生如果离家外出,都由我陪伴,一方面照顾他生活起居,另一方面也帮忙处理学术和工作上的事,比如往来的信件、文件资料等。因为和谭先生相处的机会和时间都很多,所以,我对谭先生来往的客人、朋友都比较熟悉。为了写《谭其骧传》,我也曾专门请教过一些老先生。 关于教授的工资和职称评定,我讲的就是我知道和我经历过的情况。 1956年工资改革以前,大学教师的工资是“谁聘谁定”——聘你做什么教职,薪水多少,聘书上写得很清楚,从助教到教授都是如此。二三十年代有所谓的“庚款教授”,就是拿庚子赔款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的教授,他们的薪水比一般教授高。此外,1942年、1943年国民政府曾评选过两批“部聘教授”,被视为“教授中的教授”,他们的薪水设有最低标准。普遍地说,当时教授的工资由学校自己定,没有明确、统一的标准,抗战以前教授的生活是很好的。 抗战期间物价飞涨,尽管也涨工资也发津贴,较之以往,教授的待遇已大不如前。抗战时浙江大学西迁至遵义,听谭先生讲,要去遵义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他们要尽量多地带些日用品,带去卖了换钱。遵义的土财主没见过洋货,据说随便拿双袜子去卖,换的钱可以吃一个礼拜。当时还有教授倒卖骡子、马等。 抗战胜利以后不久,货币贬值,谭先生在浙江大学的工资已经不能养活家里夫妻二人和四个小孩。于是他到上海来兼职,但兼职教授不能拿全薪,是暨南大学以“谭季龙”的名字聘他为全职教授,这样两份全职薪水才勉强维持生活。后来货币持续贬值,这些钱也不够用。浙江大学就统一采购,给教职工发实物工资,今天发一袋米,明天分点煤球,教授和职工之间也没有多寡之分,就是保证能过日子罢了。 新中国成立后,照旧接管大学。1952年国务院下发通知进行第一次工资改革,工资依级别而定,当时货币尚不稳定,所以并未作为工资结算单位,而是以实物为基础进行折算,称为“折实单位”,也叫“工资分”,就是所谓的“工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