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所记之事都是作者亲历亲为,往往会对历史事件过程作真实细致的记录。刘承幹《求恕斋日记》记盛宣怀出殡,“十时以盛杏荪出殡,至其家一拜。晤庄得之胞弟新之,略谈而出,至中华书局。沿途见马路上人山人海,万人空巷。至中华门口,拥挤不堪,竟不得入。其后幸遇一西捕,将闲人驱开,保与予与朱姬进去。万福以西捕不保,竟不得入。既入,内已有人满之患,遂将铁门下锁,至三层楼屋顶。待至二时半,盛杏荪出殡之仪仗陆续过,断断续续至四时半乃过完”。真实细致地记录了刘氏所见,可作为了解盛宣怀出殡情形的重要资料。 日记具有其真实性,可以用它所记之事来考订史实。《于诲若先生日记墨迹》年代不详,起十月二十日,迄十一月十二日。但据日记所记:“午桥将游明陵,作十日宿,乃知罢官之乐也。”查端方罢官之事,发生于清宣统元年(1909)慈禧出殡时,因拍照惊扰裕隆皇后,而被罢官。可据此考订于氏的日记写作于宣统元年。 日记还是作者内心世界的窗棂,清光绪十九年(1893)四月初四日,郑观应在《长江日记》里写到“是晚瀚涛袖出二十七日渝局所接沪局来电示余,恸悉老父已于本月十六日寿终。方寸如割,痛极,不觉眩晕”。后又泣谓:“以后公事请君代办,日记亦请代登。”可见郑氏当时的心境是何等的痛苦,已至无心记日记。接下的日记便由轮船招商局总局文案吴广霈续记。民国五年(1916)6月17日,刘承幹的本生母去世,刘氏便于此日起一改用朱印求恕斋十行笺,而用墨印求恕斋十行笺,以寄托对母亲的哀悼。他们在日记里用各自的方法表示了自己的哀思,也说明了日记文献是对人物生平、心灵研究的珍贵史料。 内容保密、形式灵活、选材广泛、志感自由的日记,其真实性是其他文献不可替代的。所以日记为史家研究历史所重视,是探赜史事、考订史实、补证史料的重要文献依据,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作者系上海图书馆研究人员,本文发表有删节,标题系编者所加。)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