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遗墨的真伪,经历“肯定—否定—肯定”的辨正,如题签“姚鼐”的草书诗幅,初以为是姚作;后据压角章,推断是“同里后学”手摹姚作;进而对印章“臣鼐私印”“姬传”反复考辨,又对以珍珠白在青笺上撰写草书与传世之姚鼐书法比照,基本认定此件系姚之手笔,压角章乃收藏者补盖之闲章。 另如文尾“子瞻书”的字幅,曾以为是后人冒充子瞻(苏东坡)的赝品,经反复查览比对,确认此件乃清末顾印愚(字蔗荪)对苏子瞻“元祐二年二月八日”《跋画苑》一文的抄件,以往我们忽略的顾印愚所钤名章“蔗荪”可证此情节。 这些推测是否确切,入选藏品中是否另有赝品未能识别,切望方家法眼明辨,并不吝赐教。 八 本展藏品,由仅有公教薪水收入的学人在长达半个世纪间,孜孜不倦地访辑,节衣缩食地购置,终于集腋成裘,蔚为艺文大观。藏品又遭逢战乱、政乱一再袭扰,历尽坎坷方得以部分保存,它们遭遇的灾厄和今日得到的善待,以一粒水珠映照出中国现代文化史的曲折与悲壮。今人和后人自当珍视这些藏品,从它们的经历中获取教训。诚如一位未来学家所告诫的:“如果我们不向历史学习,我们将被迫重演历史。”这也是编纂此书的题中之义。 1995年,余为一位学人所撰《集藏大观》作序,写下如次文字: 收藏是人类的天性,很难想象全然不懂收藏的人怎样生活和工作。某些动物也有收藏食物的本能,但在自觉意识指导下,按特定分类标准系统集合并研究物品的“收藏”,唯人类为能,从而成为一种饶有兴味的“文化”现象。 一般人都有集藏行为,但只有那些如蜜蜂般勤奋、蚂蚁般坚韧、哲人般深究的访辑搜求者,方可称之“收藏家”。他们数十年如一日,甚至续数代之力,从事某方面集藏与研讨,成就某文化门类的标本大全,具备历史认识价值、美学价值及其连带的经济价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