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报》:近几年来,关于商代考古有哪些重要问题亟待解决?包括前几年讨论比较多的夏商分界问题,您如何看待其后续的研究? 李伯谦:夏商分界的问题,我想还是要继续讨论下去。最近,由于二里头遗址不断有新发现,特别是发现了一些二里头四期的宫殿建筑基址,因此,有人提出二里头四期没有衰落。如果是这样,就牵涉到二里头四期和郑州商城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是需要讨论的。 另外,郑州商城和小双桥遗址的关系问题也有争论。过去安金槐先生认为郑州商城是隞都,现在郑州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陈旭提出,小双桥遗址才是隞都,郑州商城不是隞都,是亳都。孰是孰非,这就需要依靠小双桥遗址和郑州商城的进一步发掘。 由此引出另一问题,商朝建国之后到盘庚迁殷之间,经过了九世之乱,其间频繁迁都,包括仲丁迁隞、河亶甲迁相、祖乙迁邢、南庚迁奄等。这些都城究竟在哪儿也需要继续探索。比如奄在什么地方到现在没有找到。文献记载它是在曲阜,可是曲阜没有发现和它相对应的同时期的遗存,这是一个问题。所以商朝几个都城的迁徙过程还需要继续理清楚。 此外,商人和周围不同的族群都发生过复杂的联系,比如商王武丁就曾率军对外征伐。这些材料既要取决于商系统的考古继续进行,也涉及同时期周边文化的发掘和研究,比如湖北黄陂的盘龙城,山东大辛庄遗址的发现,以及山西、陕西的相关发现,都为研究商王朝和周边的关系,商人和商势力的发展,以及文化之间的融合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材料。如果考古发现能够不断补充这些材料,我们就能进一步弄清楚华夏文化是如何交汇、融合并发展壮大的。 《中国社会科学报》:您认为商代考古在整个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中地位是怎样的?其重要性如何? 李伯谦:从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启动,一直到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实施,它都是一个重中之重的课题。只有把它弄清楚,才能对中国文明发展的过程有更清晰的了解。比如到商代这个时期,特别是商代晚期,想要知道中华文明是怎样的面貌,就必须拿出具体的材料,而王朝的都邑当然最重要。所以,我们觉得对殷墟的认识和了解,对研究中国国家的结构和发展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它这个工作可能难以深入下去。 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 孙妙凝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