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声腔乐方面,分为“师腔”和“欢腔”(山歌腔)两种,以师腔为主。师腔多用于叙事,又分为悲腔、哭腔、平腔、高腔、快腔和帮腔等,其中保留着古朴、简陋和浓郁神秘色彩的旋律,口语性和吟诵性是其旋律上的重要特征。欢腔是辅助唱腔,主要用于抒情。在曲式结构上,一般由一段体组成,具体可分为单乐段和复乐段两种基本形式:单乐段一般每个乐段只有上下两句唱词,但可以通过不改变旋律骨干音、调式逻辑和句逗落音而反复演唱更多的唱词;还可以在开头和结尾,或者上下句之间,加入衬词衬句,以使乐意扩展得更加充分。复乐段一般是每个乐段有四句唱词,故又称四句头复乐段。这种曲式的规模比单乐段大,可容纳更多的内容,已经初步具有起、承、转、合的程序。在复乐段中加入衬词衬句,不但使乐意表述得更加详尽,而且旋律也显得更加丰富。在演唱方式上,师公的演唱全部使用壮语方言,演唱形式有清唱、滚唱和帮唱三种。清唱的特点是演唱不依托管弦伴奏,表情达意全凭歌喉;滚唱是一种近似于朗诵的演唱,通常以同一曲调的自然反复演唱多段唱词;帮唱则是一人唱众人和,独唱与伴唱此起彼伏、交替重叠的演唱方式。 舞蹈也是师公歌舞的重要因素。师公的舞蹈动作不多,且比较简单,但有相对规范的脚位、舞姿造型和动律特征。其基本脚位是“蹲点步”,即一腿半蹲,另一腿曲膝点地。基本舞姿有“凤凰型”和“蛙型”两种。凤凰舞姿为一手举于头旁,另一手按于胯边,同时蹲点步;蛙型舞姿为双臂屈肘举过头旁,五指张开,两脚成八字蹲踏式。在动作韵律上,师公舞有着十分鲜明的特征:(一)颤。即双腿屈膝,自然上下颤动。这是师公舞最突出的动律特征,贯串于各地不同风格的师公舞蹈之中。但因地而异,如贵港、来宾、武宣、象州一带以慢颤为多,柔而缓,因而动作显得比较舒展从容;而上林一带的“颤”则脆而快,幅度较大,动作比较轻松风趣。(二)晃。即上身、头部在舞蹈中向前后左右晃摆而形成的颤中带晃。尤以上林师公舞最为突出。连续不断的“晃”,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神乎其神的感觉。(三)扭胯蹲摆。“扭胯”包括胯部的扭、弹、送、磨。“扭”和“弹”是通过胯部有力、快速的横向扭摆和弹动,表现出欢乐的情绪;“送”和“磨”是通过胯部柔缓的圆形转动后送出,表现诙谐风趣的情绪。“蹲摆”指在两腿屈膝下蹲的同时,身体随之向两旁转动,是动作蹲中带摆,给人一种稳健感。(四)悠吸点弹。这是师公舞中富有民族风味的动律特征。“悠吸”指在腿或受臂悠悠抬起之后,迅速将小腿或下臂吸回(或屈回),使动作刚中带柔,动中有静,富于韵味。“点弹”指前脚掌点地后迅速弹起的动律,动作敏捷、轻巧,富有弹性。[8]这些基本造型和动律特征贯穿于各种动作当中,使舞蹈始终保持“下蹲微伛、步蹇”的姿势,给人一种有如神灵附体的感觉。 如果说搬演歌舞谄媚鬼神以与鬼神“和解”,是师公必备的“软功夫”;那么,另一种手段——施行法术驱鬼消灾以与鬼神“较量”,则是师公要掌握的“硬功夫”。 壮族民间师公将他们沟通鬼神、驱鬼逐疫的手段和技能称为“法术”,壮语称fap[fa:p7]。从法术具有可操作性这一点来看,它与弗雷泽的巫术概念有相似之处,但笔者以为,二者虽然有联系但不能等量齐观,因为弗氏巫术概念的着眼点正如J·M·英格所说的,是在于“要操纵与支配”[9],而师公法术则除了操纵与支配之外,还有祈求的成分。当然,如果按照有的学者所认为的,“巫术本质上是相信某种自然力量的存在,人们可以凭借它实现自己的非人力所能实现的意图”这一广义的理解,[10] 而把师公所谓的“法术”归入广义的“巫术”范畴之中,也是不无道理的。 师公的法术不仅名目繁多,各有所用,而且具有很大的神秘性和保守性,一般对外人是绝对保密的。师公认为如果泄了密,轻者法术就会不灵验,重者泄密者将受到惩罚,甚至丧命,可见其禁忌是很多的。这就给调查研究带来诸多困难,因此,要想比较全面的认识师公法术,还有待进一步地开展田野调查和研究。现择其要做初步的分类述论如下: (一)祈求、比拟法术 祈求超自然力量或神灵的保护,获得实物的丰收和人丁的安全与兴旺,是原始初民普遍运用的巫术手段。考古发现,原始人在一些洞穴或者崖壁上刻画动物图象,认为将动物画出来或用弓箭射杀它们,会产生一种魔力,增加狩猎成功的机会,这是比拟和模仿巫术的最典型的例证。壮族民间师公对此有所继承和发展,使之成为师公教的法术手段之一,以寄托着人们的幻想与愿望保佑,其手段主要也是通过模仿或模拟的方法。例如,东兰县有一种“种命树”的习俗。大凡有孩子食欲不佳或瘦弱多病,父母则认为孩子命薄,便请师公来种竹子或植树,以增补孩子之命。种命树之前,先由父母在屋边或路口挖好坑,选好一棵健壮的嫩竹或小树,并在坑边摆放酒肉、米饭、鸡蛋、红糯饭等祭品,然后请师公念唱有关祈求青竹大树赐予安康的咒语,念唱三遍后,师公立树并埋下第一把土,接着请一位父母双全的男人继续培土,师公则撒几粒大米并在树上挂红纸条,随后领着小孩回家。种下竹子和小树后,主人要勤加护理,包种包活,否则便不吉利。[11]显然,这一祈求、比拟法术寄寓着家长对小孩在神灵护佑下像竹子或树木一样茁壮成长的美好愿望。类似的还有红水河流域一带的“架桥补命”。生儿育女之家,请来师公在村边架一座小桥,其实是一张小的长凳,架“桥”时,师公先唱述主家如何心地慈善与热心公益,其子女一定能茁壮成长之类的彩话,接着先扶小孩从“桥”上走过,尔后在“桥”头立一小竹竿,上系一红棉线一直拉到主家房门,谓之“补命线”。此后,在此桥凳上落座的人越多,称赞架桥者热心公益的人就越多,其小孩也就越能健康成长。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