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的西方国家都过Valentines Day。就在这一节日的起源地意大利,也“并没有像样的圣瓦伦丁节的庆祝活动”。在另外一些国家如美国却非常盛行。新年刚结束,商人们便推出各色各样的圣瓦伦丁商品:红色的鸡心、胖脸蛋的小天使、手持爱神之箭张弓待发的小丘比特、形态各异的巧克力盒糖等等。圣瓦伦丁节的活动很多。赠送书信、贺卡、鲜花、巧克力糖果最为常见。礼品可以赠送情侣,也可以赠给自己关心的每个人,如丈夫、妻子、父亲、母亲、儿子、女儿甚至一般的朋友。学生们或在课堂上制作礼品,或购买后带到学校,都放在一个大箱子内。多数礼品不署名,有的只写上“猜猜是谁”、 “你的秘密朋友赠”等字样。节日当天,从学生中选出一位代表作信使,打开箱子,分发礼品。 当我们明晰了圣瓦伦丁节的节俗活动后,会突然发现,原来在中国年轻人中风靡的“西方情人节”,却并非美国圣瓦伦丁节的原生形态,而是经过重构之后进入我国节日体系的。在美国,每年的2月14日是全社会参与的、传递和表达亲情、友情和爱情的Valentine's Day。而当它进入中国后,却被重构为一个只是情侣们参与、仅用来传递和表达爱情的情人节(Lovers' Day)。 圣瓦伦丁节以重构的情人节面目在中国社会流行,反映出中国人是多么需要情人节这样一个能够释放爱情的空间。但这里要着重说明的是,圣瓦伦丁在我国具备重构为情人节的天然条件。它起源的传说与爱情有关;情侣虽不是这个节日的全部活动主体,却是全部主体的重要组成部分,种种活动中都不乏情侣爱意的表达;圣瓦伦丁节的种种饰物,如鸡心、情鸟、玫瑰花、丘比特,又总是与爱紧密相连。所以,它能够在不经意间、不着痕迹地迅速重构,迅速转换为满足社会需求的情人节。相比之下,七夕节,虽是“一个以爱情为背景形成的节日”,却在历史上主流话语的控制下,渐次成为一个以乞巧为主要内容的节日,变得与爱情无关了山民、凡雨.一个被权力扭曲的节日——“七夕”演变中民间叙事与主流话语的。在这个节日里,有的是女子乞巧、男子乞文,却不见有任何习俗活动围绕着爱情来进行,亦不曾见着酿制爱情、享受爱情、“饮尽爱河犹觉渴”的情侣双方。传统的七夕节没有应时而变,也便失去了以满足社会需求来摆脱困境的理由。 其次,我们再来看,为什么给七夕节戴上“情人节”或“爱情节”的桂冠,而依然没得到民众的普遍认同呢? 七夕节虽是一个传承久远的节日,但作为“中国的情人节”提出来,却是在西方情人节流入并在一定范围内盛行之后。因此,作为情人节的七夕节,实际上面临着西方情人节先入为主、蔚然成风的压力。不仅如此,七夕节还在文化对话中处于弱势的地位。“本来,文化对话的各方所提供的知识,最初都是地方性知识。只是在对话的实际状况中,要求对话与被要求对话的两方或多方,事实上处于一个强势与弱势的关系格局之中……对话中的强势一方常常处于推销自己文化理念、制度安排甚至生活方式的有利地位,而对话中的弱势一方经常处在一种接受别的文化系统的基本理念、制度安排与生活方式的被动境地。”当代的文化对话中,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居于强势地位,它几乎席卷全球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所有非西方文化都受到严重冲击,其中也包括中国文化,包括中国文化中的节日文化。西方情人节在中国的扎根,一部分原因也来自于它的强势文化地位。处于弱势的七夕节,要与处于强势的情人节相抗衡,谈何容易! 此外,在一个国家的节日体系中,各个具体节日在性质、功能上总是互补的,人们通常不会同一个节日在一年里过上两遍。节期在农历七月初七日的七夕节,与公历2月14日的情人节相比,在时间安排上显然处于不利地位。 更为重要的是,一个节日的盛行与否,最终还需归因于节俗活动有没有吸引力、是不是具备满足俗民需求的能力。西方情人节的流行,是因为鲜艳的玫瑰花、甜甜的巧克力、温馨的烛光晚餐所营造的浪漫情调,最适宜爱情的酝酿和表达。而被冠以“中国情人节”名目的七夕节,迄今为止并没有发展出一整套适合情侣们参加的习俗活动,以吸引当代民众的目光,抓住当代民众的心,使之与西方情人节相颉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