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给龙牌会增添了许多娱乐的成分,庙会是一种“娱神娱人”的活动,各得所需。但是笔者并没有看到前人学者们曾参加过的龙牌会中提到的高跷、“大宋遗风”式的节目等,相反地花会的表演略显单一,村民也反映花会没有前些年热闹了。但会长介绍说,今年来了30多个花会,但笔者数过到会的花会最多不超过20个。正会这天一大早,有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客从石家庄来到龙牌会,笔者采访了司机得知他们是自己组织到各个庙会的团体,在报纸上看到说范庄有龙牌会就赶来了。笔者还遇到了一个从石家庄骑自行车来范庄庙会的中年人,他特别热情地介绍自己早上4点就起来骑车赶过来参加龙牌会,他也是从报纸上看到有龙牌会才赶过来的。足见当地新闻媒体对范庄庙会的报道,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 听闻初二下午还有一家要过小龙牌会,下午2点半时笔者与其他观察者一同赶往罗小锁家,见到一幅龙牌的神像,也是手绘的图,上仍然书“天地三界十方真宰龙之神位”。据笔者向罗小锁了解,他是2002年的轮值会头,而龙牌是于2003年从他家移至庙中的,因为他认为龙牌治好了他的病,他与他妻子认为家中应该一直供奉龙牌,正巧那年将龙牌移至庙中,他就请人画了一幅神像留在家中原先放龙牌的正堂,仿佛龙牌从未离开过。他妻子每天早晚给龙牌上香磕头,从不间断。说小龙牌会是指会有唱经的人会过来他家,热闹一番。但是笔者赶得不巧,因为唱经的人要在龙祖殿中办完事才能过来,不能定确切的时间。罗小锁妻子称他的病是史兴彩治好的,以前人一直是昏沉神志不清,治疗后就像在天灵盖揭了一层东西一样,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史兴彩是当地的灵媒式人物,是从外村嫁到范庄的,据说十几年前她有精神病,但后来说是神给治好了。当地有个说法是“不受磨,不成佛”,意指只有经过磨练才得获得真神的眷顾,这种观念与《西游记》中的神佛观念较为一致。史兴彩作为龙牌会的女会长,负责龙祖殿内的大小事务,包括供神、烧香、看香、唱经等。她在当地有一定的威望,因为她认为自己可以与龙神进行交流,可以为人治病,也能准确地预知以后发生的事情,而她的预言和治疗确实又有成功的例子,当地的信徒们便十分相信她。笔者在庙中考察时,也曾无意间听到两位大妈的谈话,其中一位劝另一位前来求神的去找史兴彩,说别的人看不准。笔者与她进行访谈时也谈到为罗小锁治病的事情,她显得有点紧张并嘱咐我不能用笔记下来。她说她的本事是自学的,非常奇妙不可思议,说修行是无我之境,加上努力才能获得佛法、佛力,史兴彩虽然不识字,但她却能背诵所有经文。她说里边(指龙神)说话,别的人听不见也认识不到,只有她能听见,她说病分两种:一种是虚病,另一种是实病。她说罗小锁的病是因为有两个“虎子”[14]寄在他身上了,经过她的治疗,其中一个虎子修行去了,另一个被她用铁链锁到地牢了,所以罗小锁的病就好了。听到这种说法,人们又自然会想到这是迷信,但无疑更可能是因为心理慰藉的作用,病好了也是一种积极的结果。龙牌在当地始终扮演着重要的整合作用,是当地人的心灵寄托。 初二的晚上有焰火表演,7时许就开始零散地放起了烟花,其中一种类似于冲天炮的烟火,看起来像一条龙一样蜿蜒向天空飞去,颇像龙升空飞舞的样子。到晚上8点时,人们慢慢聚齐,烟花放的频率逐渐加快,最后点燃用两根竹竿支起来的条形烟火,像一个燃烧着的瀑布在夜空中泻下来,将烟火盛会推向一个高潮。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主持人,人们自发地来,表演准时开始,等烟火落下帷幕人们也渐渐散去。农村有自己的一套秩序规范,不需要谁去制定,大家以口相传便是,已是约定俗成,没有人闹场,大家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来看焰火表演。 初三这天与初二差不多,外村唱经的都会来庙里助兴,他们来的时候本村的妇女们也会唱着经欢迎他们,唱的经文有许多,就不一一列举了。香客较初二这天也少了许多,花会也少了。戏班的观众们也不如前两天,龙牌会的气氛慢慢淡了下来。 初三这天由于人渐渐少了,庙会也基本谢幕,笔者采访了正在拆卸设备的小商家,得知他们是专门赶庙会的人,他们熟知周围各地庙会的时间,哪有庙会他们就跟着在哪摆摊,并以此为生。他们也认为龙牌会也没有以前热闹了,初一来的,初三基本就没什么客人了。小型的游乐园也在一下午的时间撤东西走了,留下一片空地。晚上和初二一样,也有烟火表演。 初四是“落棚”的日子,因为龙牌本来就在殿里,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迁回会头家,就只剩下拆醮棚的工作,上午帮会的妇女们聚集在龙祖殿前用特定的纸叠“元宝”,要叠许多袋子用于落棚和初六的“圆坛”仪式。等上午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下午1点左右开始落棚,女人们在每个神案前点一柱香,烧一张纸钱,烧的时候都要念“达摩——阿弥陀佛”,之后再把香案上的供品都撤走。1:30时女人们在殿前烧一摊元宝,并围着火堆跪成一圈唱“送神”的经文。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