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结语 人类学的传统为当代产权研究留下了宝贵遗产,但这些遗产在过去的时光中有所失落,其本身也存在一些问题,因此当代人类学对产权研究的学科传统进行了扬弃。人类学家并非简单留用“产权”概念,而是将西方主流产权思想“去自然化”,这有助于人类学启用“产权”概念但又不落入西方中心主义的思维定式。 本文所述人类学产权研究的三种路径都继承和发展了学科传统,为拓展跨文化产权研究、丰富产权的经验研究和深究产权的嵌入性问题提供了进一步的学理分析和研究进路;并且,都努力避免种族中心主义错误,拒绝用新自由主义“产权”理论来涵盖非西方社会中的产权问题,着力于建立和完善一套产权跨文化研究的语言,以促进跨历史和跨文化的比较研究。 实际上,三种路径之间可有更多呼应和相互补充。“社会关系路径”无疑对系统分析框架中“实际社会关系层面”的分析很有助益。而系统分析框架与产权的话语分析路径之间也存在相互结合的空间,因为符号与话语分析有助于进一步厘清产权各个层面中的符号、意义、话语、实践和权力问题。这一方面可借鉴经济人类学的新韦伯主义流派,后者较为成功地结合了“聚焦权力、结构和生产方式的政治经济学路径”和“侧重研究主体生活现实的诠释人类学路径”(Billig,2000)。 三种路径之间的呼应也反映在人类学产权分析在研究方法上的特点以及进一步的探索。第一,当代人类学的产权研究已越来越多地涉入“有文字、有历史的复杂社会”,因此三种路径都必然强调“历史视角”、“文本分析”和“语言分析”对整体研究的重要性,在具体学术实践中探索民族志调研如何有机结合历史分析或文本分析。第二,在跨学科合作成为常态的情况下,人类学家必须回答:社会文化人类学的专长以及不可替代的任务是什么?如果说,人类学的学科特长是“系统性的视角转换”,而民族志研究最基本的特征是研究者亲自在异文化或被研究者的生活世界中生存并完成多种层面的“理解”(Bierschenk et al.,2013),那么,三种路径在方法论上的立足点也正在于此。 中国人类学界多年来所积累的产权经验研究和理论探讨,非常值得进行全面的梳理和总结,同时中国人类学者也需进一步关注国外同行在全球范围内所进行的人类学产权研究。各种不同社会背景下的产权问题,应当被纳入中国人类学的研究视野,而依托田野调查深描国外特定地区的产权实践,将使中国海外民族志研究者在这一领域中有所作为。 诚挚感谢匿名评审人的宝贵意见和德国马普社会人类学研究所汉恩教授(Chris Hann)和艾岑研究员(John R.Eidson)为作者在德国的相关调研所提供的大力支持。 阅读原文请点击: 西方人类学产权研究的三种路径.pdf 原文载于《社会学研究》2016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