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①1971年,彼得·布朗提出,公元200年到700年间的历史既不属于古代,也不属于中世纪,而是自成一体,是为“晚期古代”(late antiquity)。这个理论的基本出发点就是认为基督教文化与古典文化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化,各有特点,不能用优劣来衡量。详见:Peter Brown,The World of Late Antiquity:From Marcus Aurelius to Muhammad,London:Thames & Hudson,1971,p.7。 ②钱穆:《国史大纲》,(上),中华现代学术名著丛书,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引论,第13-25页;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6-8页;许倬云:《中西文明的对照》,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25页,引文第13页;梁作干:《罗马帝国与汉晋帝国衰亡史》,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马克垚:《罗马和汉代奴隶制比较研究》,《历史研究》,1981年第3期;Fritz-Heiner Mutschler,Achim Mittag eds.,Conceving the Empire China and Rome Compared,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 Walter Scheidel ed.,Rome and China:Comparative Perspectives on Ancient World Empires,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9,pp.11-23; Walter Scheidel ed.,State Power in Ancient China and Rome,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5。相关文章比较多,同异比较均有,本文从略。 ③散见于刘家和:《世界上古史》,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余论;《关于中国古代文明特点的分析》,载《古代中国与世界——一个古史研究者的思考》,武汉:武汉出版社,1995年版,第473-523页;《世界史·古代史编》(上)(吴于廑、齐世荣总主编六卷本《世界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421-433页,第452-459页;《中西古代历史、史学与理论比较研究》,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余论。 ④在这个问题上,早期都以皇帝(imperator)的名义共治,四帝共治有两个奥古斯都、两个凯撒,奥古斯都高于凯撒。帝国末期形式不一。一般是皇帝之下有奥古斯都或凯撒,其中奥古斯都又有大小之分,也有像早期那样都称皇帝的。实际上,imperator与中国的“皇帝”内涵有很大不同。中国学界已有学者关注这个问题。 ⑤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5版,第324-331页。 ⑥本文所引正史,均用中华书局二十四史点校本。《晋书·载记》部分引文出处略去,俱见各国君主相应载记。 ⑦详见刘家和:《古代中国与世界——一个古史研究者的思考》,第520-523页。 ⑧Civitas源于civi,后者的本义是“伙伴”或“同仁”。它用来指通过共同的法律结成的公民共同体,其中多数为城市或城邦,也包括藩属国和部落等组织。关于罗马的城市,参见:James S.Reid,The Municipalities of the Roman Empire,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13; A.H.M.Jones,Cities of the Eastern Roman Provinces,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8。 ⑨Francis de Zulueta ed.,The Institutes of Gaius:Text with Critical Notes and Translation,Parts I,Oxford:Clarendon Press,1946,I.v.ff. ⑩Constitutio Antoniniana在古代的著作中没有保留下来原文,同时代的法学家乌尔比安(Ulpian)说他给予所有人公民权(《学说汇纂》,1.5.17);卡西乌斯·迪奥(Cassius Dio)则说他颁布该法的目的是为了增加税收(《罗马史》,78.9-10)。但是现代学者提出,从税收角度来说,获得公民权的人似乎对税收贡献不大,更多的可能是在解决兵源匮乏问题,因为非罗马人只能充当辅助部队,不能成为军团的主力。20世纪初,该法律的希腊文纸草文本在埃及发现,现存三种文本内容不完全相同。学者们在文本的具体内涵等问题上争论颇多,例如,该法令是针对212年的情况还是通则,212年以后来到帝国的人是不是自动成为罗马公民?如果是这样,4世纪以后的法律里面各种身份的人又该如何解释?进入帝国的蛮族为何没有集体获得公民身份?A.N.Sherwin-White,The Roman Citizenship,2[nd] Edition,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pp.380-393.关于该法令的学术史及现存文本等,参见Alex Imrie,The Antonine Constitution:An Edict fr the Caracallan Empire,Leiden:Brill,2018。 (11)罗马传统上禁止拥有双重公民身份,外邦人一旦成为罗马公民,就要放弃原有身份。凯撒当政时期,这个规定取消。 (12)耶稣的审判很能说明这一点。按照彼拉多的意思,虽然他握有生杀大权,但仍希望犹太人自己用自己的法律进行审判。在这个要求被拒绝后,他提出按照犹太人的习俗来处理,释放耶稣。再次遭到拒绝后,他才判处耶稣死刑。保罗是犹太人,同时是罗马公民。他被捕后,负责的军事长官(tribune)最初是按照犹太人的法律进行审判,要打他,但在保罗表明自己的公民身份后,就改用罗马的公民法来处理。 (13)John Richardson,"The Roman Law in the Provinces",in David Johnston ed.,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Roman Law,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5,p.56. (14)Kimberley Czajkowski,Benedikt Eckhardt,"Law Status and Agency in the Roman Provinces",Past and Present,no.241(Nov.2018). (15)当然,殖民的原因有多种,如战争、内乱及主动人口分流,但结果是一样的,即都形成独立或自治城邦。 (16)西方也有类似中国大同观念的cosmicos,本义为世界公民。这种观念在斯多葛派哲学那里比较盛行,在罗马也有马可·奥勒留之类的皇帝自诩世界公民,但仅仅停留在观念层面。后来的则变为基督教世界观下的一同。 (17)[日]三崎良章:《五胡十六国:中国史上的民族大迁徙》,刘可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年版,第244-253页;李凭:《北魏平城时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3版,第270-276页。 (18)帝国时期,罗马人是公民的同义词。西部帝国结束后,罗马人逐渐变成区域性概念。东部帝国继续以“罗马帝国”自居,居民自称“罗马人”,直到帝国灭亡。虽然罗马帝国不复存在,但观念层面的“罗马人”和“罗马帝国”仍然存在,在后来的历史中被称为“治权转移”(translatio imperii)。按照这种理论,永恒之城罗马并没有灭亡,只是统治权和区域发生了转移。从10世纪开始,欧洲不少国家就利用这种说法,以罗马继承人自居。 (19)[英]克里斯·维克姆:《罗马帝国的遗产:400-1000》,余乐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9年版,第134页。 (20)美国学者格里从历史和史学角度对这个时期语言变化及其与政治的关系作了较为细致的论述。参见:[美]帕特里克·格里:《中世纪早期的语言与权力》,刘林海译,上海:中西书局,2019年版。 (21)田余庆先生在《拓跋史探》中对北魏为何能后来居上并统一北方有精彩分析。这对思考为什么法兰克人最后能够统一西罗马帝国的大部分地区有很大的启发意义。 (22)《汉书·匈奴列传》载新莽时严尤所论对匈奴的策略很能说明问题。周用驱赶,是中策;汉武帝用征伐,劳民伤财,是下策;秦筑长城,为无策。不论哪一种,均非上策。 (23)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第26-36页。 (24)[日]谷川道雄:《隋唐帝国形成史论》,李济沧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38页。 (25)李凭:《北魏平成时代》,第35页以下。李凭先生指出,离散是苻秦对拓跋代的专门政策,道武帝把它推广到其他各族。 (26)司马光:《资治通鉴》,北京:中华书局,1956年版,卷一百五十七,第4882页。 (27)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166-186页。 (28)[英]克里斯·维克姆:《罗马帝国的遗产:400-1000》,余乐译,第128-135页。一般认为,laeti与foederati是不同的群体,尽管有些laeti后来加入了蛮族的迁徙大军,成为foederati的成员。 (29)Peter Heather,"Foedera and Foederati of the Fourth Century",in Walter Pohl ed.,Kingdoms of the Empire:The Integration of Barbarians in Late Antiquity,Leiden:Brill,1997,pp.56-74;[英]彼得·希瑟:《罗马帝国的陨落:一部新的历史》,向俊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版,第78-82、96-99页。也有学者认为deiditio和foedus是两个不同的范畴。 (30)Walter Goffart,Barbarians and Romans,A.D.418-584:The Techniques of Accommodation,Princeton,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0.Jean Durliat,"Cité,impt et intérgration des barbares"; Wolf Liebeschütz,"Cities,taxes and the accomadation of the barbarians:the theories of Durliat and Goffart",in Walter Pohl ed.,Kingdoms of the Empire:The Integration of Barbarians in Late Antiquity,pp.153-179,pp.135-151.Guy Halsall,Barbarian Migrations and the Roman West,376-568,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pp.422-447. (31)Patrick J.Geary,Before France and Germany:The Cre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the Merovingian World,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8,pp.92-95. (32)S.J.B.Barnish tran.,Cassiodorus Selected Variae,Liverpool: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1992,7.3.1. (33)也有学者认为,这种分别是功能性的而非族群性的,是延续了罗马传统的军事和民事分开的习惯,因为哥特人是战士,而罗马人是平民。有可能是相同的法律,不同的人马。 (34)伍德对勃艮第法中罗马、蛮族及地方因素关系的分析很能体现蛮族法律的特点。Ian Wood,"Burgundian Lawmaking,451-534",Italian Review of Legal History,3(2017),pp.1-27。 (35)Clyde Pharr tran.,The Theodosian Code,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2,3.14.1. (36)[英]彼得·希瑟:《罗马帝国的陨落:一部新的历史》,向俊译,第111页。 (37)Ralph W.Mathisen,"Provinciales,Gentiles,and Marriages between Romans and Barbarians in the Late Roman Empire",The Journal of Roman Studies,Vol.99(2009),pp.140-155. (38)Fragments of the Rules of Domitius Ulpianusm,v.4.(https://constitution.org/sps/sps01_3.htm) (39)刘家和:《古代中国与世界——一个古史研究者的思考》,第493-497页。 (40)Cicero,De re publica,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4,I.xxxvii.58. (41)The Etymologies of Isidore of Seville,translated,with introduction and notes,by Stephen A.Barney,W.J.Lewis,J.A.Beach,Oliver Berghof,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I.xxxii. (42)Ralhp W.Mathisen,"Peregrini,Barbari,and Cives Romani:Concepts of Citizenship and the Legal Identity of Barbarians in the Later Roman Empire",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Oct.,2006,p.1021. (43)The Etymologies of Isidore of Seville,translated,with introduction and notes,by Stephen A.Barney,W.J.Lewis,J.A.Beach,Oliver Berghof,IX.i-ii. (44)详见刘家和:《中西古代历史、史学与理论比较研究》,余论。 (45)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一零五,第3314页。 (46)周祖谟:《洛阳伽蓝记校释》,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第2版,卷二,景宁寺条。 (47)浦起龙:《史通通释》,王煦华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外篇第12卷·十六国史。 (48)关于北魏国史等编纂情况,参见田余庆:《拓跋史探》(修订本),北京: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2019年版,第202-231页。 (49)Pierre Riché,Education and Culture in the Barbarian West:From the Sixth through the Eighth Century,John J.Contreni tran.,Columbia: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1976,pp.52-99. (50)Procopius,History of the Wars,London:William Heinemann,1919,Vol.III,V.ii.6-19. (51)本文所引《广弘明集》用四库全书本;《弘明集》用李小荣校笺《弘明集校笺》,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引文出处并附文中,不再一一列出。 (52)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第284-344页,引文第284页。 (53)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3版,德行篇。 (54)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任诞篇(阮籍诸条)。 (55)[法]库朗热:《古代城邦:古希腊罗马祭祀、权利和政制研究》,谭立铸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导言及一至三卷。 (56)The Theodosian Code,16.10.12.《狄奥多西法典》的第16卷第10章汇集了针对异教的法令,第5章为对异端的规定。 (57)The Etymologies of Isidore of Seville,translated,with introduction and notes,by Stephen A.Barney,W.J.Lewis,J.A.Beach,Oliver Berghof,Viii.v. (58)Michael McCormick,Eternal Victory:Triumphal Rulership in Late Antiquity,Byzantium and the Early Medieval West,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 (59)Albert E.Dien,Six Dynasties Civilization,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7,p.429.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