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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朗:语言识别:民族国家建设与全球化(7)


    国际组织不仅通过法律和协议促进平等的语言地位识别,也通过技术机制来达到这个目的。如国际标准化组织就通过ISO639标准建立语言识别的技术平台、语言学标准和注册认证(ISO2018)。一个语言通过国际标准化组织的注册认证,取得标准语码,在国际互联网上才有可能被识别。因此,其标准覆盖全球的所有语言。ISO639-1标准以两个字母为代号识别全世界的主要语言。ISO639-2标准用3个字母为代号识别更多的语言。ISO639-3标准以3个字母为代号识别所有的活语言、死语言、现代语言和古代语言。ISO639-4 标准指导语言代码的使用和语言系支的识别。这个系统给大小语言都提供了一个公平的识别平台,让所有的语言在互联网上都有一个发展的机会,有一个发展的空间。
    无论是国际组织还是国际技术平台,民族国家都是其缔造者或者其缔约国。民族国家参入时就充分考虑了国家利益,平衡了利弊。因此,民族国家不是全球化的受害者,而是全球化红利的收获者。在中国,丽江的纳西语和东巴文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据估算,进入21世纪初30万纳西族中仍有90% 以上的人或多或少地能使用纳西语(中国语言文字使用情况调查领导小组办公室2006:125)。纳西语的活力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60 种少数民族语中排第18 名(黄行2000:166—177)。纳西语的文字,即东巴文,曾经被广泛使用,但到20 世纪中叶前就停止使用了,成为了死文字(孙宏开等2007:346—365)。从20世纪90年代末纳西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丽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以来,纳西语和东巴文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复兴。纳西语在当地不但进了中小学,而且吸引了汉族、其他少数民族和外国人学习(Yang 2012)。东巴文也被广泛用于丽江的公共场合,书写各种公共标识(李丽生,夏娜2017)。纳西族语言文字的复兴与丽江申遗以来的经济振兴密切相关。申遗以前,丽江的经济主要依靠木材工业。木材工业经济效益不佳,反而严重破坏了当地的自然环境。申遗以后,丽江的经济主要依靠旅游业。纳西语和东巴文成了每个到丽江的游客体验纳西生活的主要途径之一。因此,纳西语和东巴文获得了公用渠道,既受游客青睐,又回到了纳西族的生活之中。丽江的经济振兴大幅度地改善了纳西人民的生活。纳西语和东巴文在经济振兴中所起的作用让纳西族增添了自信和自尊,进而促进了当地的民族和谐。其语言活力如今可以与中国的几大少数民族语言比美。丽江是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保护的当代典范,也是全球化中平等语言观实践的成功实例。
    总之,通过国际组织和国际技术平台,平等语言观主导的语言地位识别可以较好地平衡语言的交际功能和象征功能,在现有的民族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框架中取得两全其美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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