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夜,他们就走进了深山之中。 杨奇当时也在白石龙,他护送过一部分文化人进“深坑”。“深坑”是白石龙附近阳台山和宝安龙华圩之间的一个山窝,易守难攻,比较容易隐蔽。他告诉记者,组织上说,这是一个“死任务”,让他一定保护好这些文化人。转移是秘密的,直到晚上7点,天开始黑了,他们才出发,当时他带的那队文化人大约有20人,包括茅盾、邹韬奋、戈宝权等人。这些文化人都来自城里,基本没在晚上走过山路,游击队员给每个人提前发了一根竹棍,让他们借力。邹韬奋因为眼睛不好,走得跌跌撞撞,格外费劲。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今天的纪念馆里,文化人当年的“住宅”被还原了:把松树作为围墙的柱子,屋顶搭草棚,里面架上横杆,铺上竹子,形成了一张长两米的“竹床”。这样的简易建筑,被当地人称为“茅寮”。 无炊无具,做饭是个问题。 黎金良告诉记者,当时不允许自己生火做饭的,因为一旦有烟火痕迹,附近的敌人便很容易发觉,就无法达到隐蔽的目的。纪念馆中,至今保留着两个锈迹斑斑的铁桶和一根竹制的扁担。——当年,白石龙的村民就是利用这样简陋的器具,在家做好饭菜后、送到山里。 在杨奇的记忆中,当时游击队的条件非常艰苦,因为东江地区有日军“扫荡”,又有国民党军队出没,地方乱,商人少,税收也少。战士们每天伙食供应标准仅有生油五钱、菜金一角,但是给文化人的待遇翻了一番——生油一两、菜金两角。 只要条件允许,游击队都坚持为文化人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戈宝权曾经回忆“尽管游击队的条件很困难,我们每天还可以吃到粗糙的白米饭,干炸小鱼或者虾酱之类的东西。部队也很关心我们,还常把煮好的‘番薯泡糖水’(红糖煮的番薯汤),用水桶挑来送给我们吃。有时还烧好热水,要我们到部队旁的树林和河边去洗澡。” 而文化人们也习惯用乐观的态度来面对艰苦的生活,茅寮中的竹子床凹凸不平,很难入睡,茅盾却说“这是卧薪尝胆,对付日本侵略者,应该有这种革命精神。” 在深坑茅寮中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文化人就被分批护送,前往东江的政治、经济中心惠州,但是此时的惠州,并不是一座对他们足够友好的城市。 惠州来了“罗老板” 1942年1月的一天,惠州(当时的惠阳县)出现了生面孔: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出着城里最高级的旅店、酒家,摆足了谱。 传说这两个人一个是“香港昌业公司”的总经理“罗老板”,另一个是另外一个香港大商行的“少东家”,因为香港被日本人占了,才把生意搬到惠州的。 其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是地下党员,“罗老板”是惠阳县委组织部长兼武装部长卢伟如,“少东家”是惠阳县梁华区区委书记陈永,他们来到惠州,是为了建一个秘密联络站来接应即将到来的文化人。 惠州市惠城区党史研究室主任肖毅告诉记者,广东省有一条名为“东江”的河流,这条河流经粤东包括深圳、东莞的多个地区,惠州是当时“东江地区”的政治文化中心,选择这里作为交通线的一环,出于几点考虑,一是这里靠海,水陆交通比较方便,坐船可以到达韶关、桂林;二是惠州的政治优势,当时这里有一支共产党领导的粤东地区武装力量,可以配合营救行动。 (责任编辑:admin) |